“尋常人家的姑娘到了你這年齡,都是學針黹、練廚藝和摸索持家之道。而你——”戚家盛定睛地看著她,細細地上下左右瞧了又瞧,然後搖頭嘆息。
“我怎麼了?”盧玖兒語氣無波,眉眼不揚。
不怒而威的壓力悄然襲至,戚家盛更是撫額長嘆了。“你長歪了唄。”
若是剛才所提三樣,硬是讓他相信她能的,頂多也隻影持家”二字。然而,她的“持家”,哪裡又是跟其它姑娘所學的“持家”是一個概念呢。
類似這些的閒言碎語,這些年來,盧玖兒是聽了不少。但膽敢蓋頭鋪臉地當著正主兒來的人,世間也就他這麼一人了。
“你闖海而去,踏浪而歸,覽遍多地風土人情,卻沒有把心養大,將眼練好嗎?”
“不要逮著機會就拐著彎兒罵我心眼,我是在擔心你。”
戚家盛正是因為去的地方多了,才更能深深地體會到世間女子不易,很多時候非是“有才”又或是“有財”能夠解決的。
不過話回來,她這樣也好。能消受忍耐如此女子的男人不多,她越是出挑不同尋常,可以選擇婚嫁的人家便屈指可數,就更能讓某人放心地偷笑了。
“難怪他不但放任著,還使勁推上一把。”戚家盛忍不住低聲叨叨兩句。
嘖!這城府!果然,走政道的比混商道的心要黑上許多倍!
盧玖兒坐的離他有點兒距離,不太聽清低喃的內容,但卻能明顯地感覺到他滿身散發出的嫌棄之意。
他這是在嫌棄什麼,嫌棄她太能幹,將農莊的經營折騰太過?
盧玖兒有點兒莫名其妙了。
“你若是覺得現在的經營不太符合期望,那可以按當初本金的比例推算資產,換成銀兩折算退還給你?”她從來都是很好話的。
戚家盛挑了眉毛,用右手食指點著自己的額頭中央,問道:“人們從來只在這上面看到刻著‘精明’,可沒見過是‘傻子’二字的。”
在一盤能坐在家裡就能輕鬆賺錢的生意上,讓他答應取本?退還?怎麼可能!
非但不可能,以他獨到的眼光和超前的盤算,他還想要染指其它的業務。
戚家盛站起來,換坐到盧玖兒旁邊的座位上,言笑晏晏起來:“不過,咱們還是可以談談另一筆折算換股的生意。”
狡猾的狐狸臉露笑意之時,便應是最令人警惕防備的。彷彿是一瞬間,盧玖兒全身上下都謹慎戒備起來。
“談什麼生意?”她朝他瞪眼。
“輕鬆點,輕鬆點。”戚家盛溫聲勸道。
一點點事情就防備著要武裝到牙齒頭髮的,誇張不誇張。妮子修為還欠缺呀。
“我很輕鬆呀。”盧玖兒朝他露齒一笑,更加溫柔地答道。
才怪!她的直覺告訴自己接下來有坑!而且,很有可能是個大坑!
“我知道你要準備開零嘴鋪子,單隻這城裡頭開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但你想過沒有,這生意若是開在繁盛之地,便更是能月進鬥金。”
他知道這事情以後,也沒吝嗇地直誇獎阿玖眼光好。別看零嘴吃食,本量大,而且還有快活谷做穩定供應,只要口啤打響了,絕對是條穩固長久的好路子。
盧玖兒不傻,馬上反應過來了。“你想直接開到京城裡去?”
所以還特地在快活棧門前,當著一堆吃瓜群眾的面兒,準備一大食盒自家產出的醃漬果品送給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