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天一夜的時間,快活谷上下里外全都知道了一個訊息:
莊裡來了兩個不受歡迎的人物!
也之所以,即使一大早便解除了人身禁錮,衛子謙和卿墨也不太好過。
沒有人提供早飯,沒有人指引路向,去到哪裡都要被人指指點點,甚至直接製造阻礙困擾。譬如——
衛子謙遠遠見到玖兒外出巡莊的倩影,正要跟上去,結果被不懷好意的幾個人圍上,硬是天南地北地扯了幾嘴,然後人一散開,目標不知道去哪兒了……
接下來,他周圍轉了下,在半山腰採了束野花、捉了只畫眉,挑著午時飯點往正廳走去,卻被兩個婢女攔住,警告說私人地方不宜進入,然後接了花鳥說可以幫忙轉交。結果他前腳才出門檻,後腳便見有一隻飛鳥快活地竄上藍天不見蹤影……
等到下午,一直未見玖兒出來,衛子謙便尋到離主廂最近的地方站定,清了清喉嚨,開始朗聲吟誦詩文,隨即有一盆涼水從頭澆至腳——
待他噴出不慎吸入口內的水量,只見潑水的丫環訝異地掩了下嘴,不好意思地說:“聽著很聒噪,還以為是討厭的蟬鳴呢!”
會吟詩的蟬,確是未曾見過。衛子謙憂愁地睇著她。
小樣兒!雲霓心裡嗯哼冷笑。看他還敢再蹦噠!然後轉過身,舉步便要離開。
忽然聽得卟通一聲,她下意識回頭望去,只見剛才還佇立著的男子已經倒栽到地上,不省人事了。
這是……裝死?!
這一念頭才剛晃過,就有人放聲高呼:
“傷人啦!暈倒了!哪裡有醫師!快救命——”
這呼叫不簡單,蘊含了很深的內勁,每一聲都響亮宏厚,傳得很遠。
“誰?別喊了!”雲霓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她知道肯定是另一個著玄衫的,可是不管怎麼找也找不著人影,頓時惱得牙癢癢起來。
卿墨才不冒頭呢。這種丟臉的事情,他肯幫忙喊幾聲已經是極限的了。他聽著越來越多的腳步聲在向這方位聚集,於是掏了掏耳朵,將身子再往陰影處藏好些,閉上眼睛先眯上一會。
盧玖兒出現時,看到的景象,便是渾身溼漉漉的落湯雞,仰天八叉地躺臥到地上。旁邊圍了一圈跟她一樣,被呼喊聲吸引來的人們,而中間的雲霓正在半驚疑半厭惡地拿了根樹枝在戳“屍”。
“這是……怎麼了?”
“九姑娘!”
“姑娘來了。”
人圈自動散開了些,留了通道給玖兒進入。
“阿謙?”她看清了那躺著的人臉,疑惑地望向雲霓。
小婢女眼神有點心虛地飄了飄,然後立即辯解到:“其實……什麼也沒幹哦!”
只是,大家相信麼?嘖,都怪這死傢伙!真賊!
盧玖兒想著還是先讓人去請醫師。正要吩咐將衛子謙抬入客廂等候診療,可這口還沒張開說話,她裙襬便被什麼給攥住了。
玖兒低頭瞅過去,見著了一隻手和悄悄睜了眼在朝自己弄鬼臉的“屍體”。
“大膽!”雲霓還抓著根樹枝呢,站得又近,直接一下便甩了上去。痛得衛子謙連忙收了手,翻起身來,直接抱緊了盧玖兒的腳不肯放手了。
這還得了!
在場圍著的人見到主家被冒犯,全部第一反應便是出拳抬腿便要往那登徒子身上招呼。盧玖兒連忙制止,險險地救了作死之人一命。
“好了,大夥們都散了吧。”她拍了身下抱著自己腳的人頭一記,“你,鬆手。跟著來。”
“好咧!”衛子謙笑逐顏開,立即跳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