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你管不著!”賀北宸咬牙切齒地說道。
洗手間昏黃的燈光下,母子倆這般僵持著。
慢慢地,謝瀾也有些清醒了,她緊緊地拉著賀北宸,將他拉到一旁的吧座邊上。
女人漸漸地也失去了氣力,倚在吧座邊睡著了。
銀白色的月光透過小酒館的百葉窗緩緩地灑在地板上,晚風依舊。.狂熱的男女們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切。
夜深了,酒館中的人越來越少。
吧座上只剩下幾個不肯回家的酒鬼,不間斷地嘟囔上兩句什麼。
凌晨四點左右,最後的幾個酒鬼也走了。
吧檯前的銀髮女郎表情黯然地向酒吧的內房走去,她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
女郎用塗滿了金黃的甲色的玉指,急不可耐地脫下了腳上十工分左右的高跟鞋,頗為厭煩將它們收了起來。
又換上了一雙女式的藍色人字拖,向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看似講究的她,卻對精緻的御妝水沒有絲毫的興趣。
身心懼疲地把水籠頭一扭,用冷水清洗自己的肌膚。
良久後,終於將臉上的胭脂全部洗去了。
這些毫無意義的掩飾褪去之後,臉頰上深褐色的傷疤大膽真實地暴露於外。
“真好”。銀髮女郎望著對面鏡子中的自己無奈地笑了。
她拖著疲倦的身軀走出了洗衣間,上下眼皮都不知道親密接觸了多少次。
女郎快步走過門廳,正欲去關門。
這才不經意地發現了倒在吧座一旁的賀北宸和謝瀾。
“唉,這兩個人怎麼回事,怎麼倒在這睡著了。”銀髮女郎暗自叫苦。
“哎,先生,醒醒,醒醒。”她用手輕輕拍了拍賀北宸的肩膀。
見他沒有反應,女郎不肯善罷甘休,又加了把勁,推了推北宸。
賀北宸卻睡得很死,像塊大理石般沉沉地壓在地上,怎麼推也推不動。
她又走過了,搖了搖謝瀾,“哎,小姐醒醒,我們酒館打烊了。”
謝瀾朦朦朧朧地覺得有人在晃她,“我這是在哪裡呀?”她在心裡盤問自己。
像是想起了什麼,她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你是?”
謝瀾茫然地望著女郎。
“我是吧檯前的那個女孩呀!″
“噢,不好意思,我沒有認出來。”謝瀾有些尷尬道。
“那個,小姐,我們酒館該打烊了。”
“您看,我的兒子醉了。現在都這麼晚了,我一個人也沒有辦法把他馱回家。
能否留下我們,在吧座這睡一會兒。等到天亮了我們就走。″
“那好吧。”銀髮女郎勉強答應道。
“謝謝你了。”謝瀾衝她笑了。
“不謝,晚安。″女郎像是再也沒有精力吐出多餘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