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客棧中不由自主的飛出客棧之外的這短短不到一息的時間,林翰的大腦中一瞬間閃過幾百個念頭。
“洪太虛,你還記得鳳凰城外的小飛仙嗎?”
林翰突然高喊出聲。
瞬間,林翰原本已經有半顆頭部都露到門外的身體被一條無形的匹練猛地拽了回來。
喀嚓一聲,林翰跌落在客棧中的一張飯桌上。
頓時間將那飯桌壓成了粉碎,飯桌上的瓷盤碟碗飛濺的四處都是,菜湯,菜餚都灑落在一地。
楞了一下,整個客棧的食客們紛紛扔下筷子就往外跑。
掌櫃的攆出來大聲喊叫:“還沒給錢……”說完轉過身來,惡狠狠地盯著林翰,彷彿林翰欠了他什麼一樣。
“下去!”洪太虛扔出一錠銀子給了掌櫃的,而後懶洋洋的神色冰冷起來。
掌櫃的不敢與洪太虛發火,當下灰溜溜的走了。
這一幕,被隱匿在三樓客房中的歐陽破天感應到,嘴角不由勾起似笑非笑的表情,輕聲低語:“能夠將老道逼得出手救他,不知道這小子又再忽悠什麼?有趣,有趣。”
洪太虛大手一張,頓時就將林翰吸入到了手中,拎著他的脖領子,抬手一揮,一道深綠色的光罩瞬間形成,包住了方圓十平方米的範圍。
“我信你個娘,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洪太虛臉色發冷的對林翰喝道:“你怎麼知道鳳凰城外的小飛仙?”
滿天下知道小飛仙與洪太虛關係的人不超過五根手指頭。
這些人都是洪太虛的至交好友,絕對的生死朋友。
可是林翰怎麼知曉的?
這個只有練氣五層的小子,他到底再打什麼啞謎?
林翰並不在意他身上沾上的一些菜湯和菜餚以及灰塵,而是低著頭低聲的在口中輕吟:“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洪太虛的眼睛紅了,他打斷林翰的輕唱,用嘶啞的語音道:“你到底是誰,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林翰頓了頓,卻依舊的接著輕吟:“……冷風吹,冷風吹,只要有你陪……”
“啊啊啊!”洪太虛整個人都癲狂起來,他仰天長嘯,聲浪直接將他撐起的隔音罩捅破了。
聲傳九天,整個黑水城的人都聽到了這一聲聲連綿不絕的長嘯,無一不經驚變失色,紛紛在猜測聲音的來源。
半空中隱藏的天機閣十二位客卿長老們聽到洪太虛的這幾聲長嘯,一個個臉色駭然,洪太虛一直是個遊戲紅塵的瀟灑道人。
無論是什麼時候,總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哪怕殺人時也是如此,還從未聽說有人能讓洪太虛情緒失常的。
坐在客房中的歐陽破天整個人都傻了。
他對林翰很好奇,這個出身看似很平凡很平凡的小子,怎麼看身上都透露著一股讓人看不透的神秘。
眼見洪太虛與林翰在客棧中交談,他還有些期待林翰會與洪太虛講什麼。
但沒想到只不過才小片刻的功夫,洪太虛居然情緒失常,這讓歐陽破天驚住了,他連忙推開房門走下來。
“老道,夠了,什麼事讓你這麼不淡定?”歐陽破天氣沉丹田,沉聲出口,宛如一道道炸雷般響起:“難不成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客棧是我天機閣的秘密產業?”
洪太虛對歐陽破天的話不理不睬,他停下了喊叫,抓著林翰,激動而又充滿疑惑的說道:“你快告訴我,這首歌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告訴我,你告訴我。”
林翰心頭苦笑不已,他這也是無奈之舉,若不是危急存亡,他也不會拿上一世老友心中最隱秘的事情做藉口。
“你是小飛仙的什麼人?”洪太虛不等林翰講話,又急切的催問道:“告訴我,小飛仙在哪?”
“那一年,我還很小,曾在山上玩耍時。突然有一天天空中劃過一道彩光,降落下一位身穿紅色彩紗,腳踏蓮花的仙子。那仙子告訴我說,她不屬於這個世界,她來自一個遙遠的星空,降臨的只是她一具靈身,停留不了多久就會消散。看樣子,她很急,她告訴我說。若將來見到一個叫洪太虛的人,叫我問他三句話,問完之後再決定是否告知他她留下來的那句話。”
“是她,絕對是她。她回來了,她回來了。”洪太虛失神的喃喃自語,突然,他寒著臉盯著林翰道:“她叫你問我什麼?”
“天底下叫洪太虛的人太多了,憑什麼我就認為你是那個她想要找的洪太虛?”林翰太瞭解洪太虛,多疑,狠辣,但有一個好處,一旦拿你當朋友必定以誠相待,甚至為你犧牲生命都可以。
故此,不能什麼都順著洪太虛去說,不然會被他懷疑是假的,那就前功盡棄了。
洪太虛臉色變成了猙獰,他惡狠狠的道:“我若不是你要找的洪太虛,方才就已經不會理會你的話,而直接將你丟擲去了。我信你個娘,快點說,不然老道我拍死你。”
林翰立刻露出恍然,便不再抻著,爽快的開口道:“好吧,就當你是那個洪太虛。其實我對小時候的記憶有些記不清了,都說修為越來越高,兒時的記憶也都會記得越來越清楚,甚至連一天撒幾次尿,拉了幾次粑粑都記得一清二楚。我倒是沒什麼,只是眼下修為太低。萬一記錯了哪句話,傳達錯誤了,你說這……”
洪太虛身上迸發出讓林翰幾乎崩潰的強大氣息,他惡聲道:“就憑你還想糊弄老道?你再不說,老道現在就將你扔出去,他們一定會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