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珠乃是千年以來的禁物。
天機閣當年因為這個東西,差點就被整個修仙界乃至世俗界所摒棄。
此物太過逆天,完全可以隱藏一個人的資訊,將此人從天地間暫時的勾畫去,演化成另外一個人。
當年為了收回售賣出去的身份珠,天機閣幾乎傾家蕩產。
如此,還有少量的身份珠流傳在修仙界與世俗界之中。
林翰光憑一個客卿長老的手語,以及點出歐陽破天的小名以及他的真性情。
這樣就想從歐陽破天手中搞到身份珠,未免太兒戲了。
至少歐陽破天覺得不行。
五靈神珠與五行靈珠都是神物,天地之間的精華,買賣它們,屬於正常交易。
但涉及到身份珠,便是歐陽破天的父親再生,站到他面前,他都不一定拿出來進行買賣。
此物涉及到天機閣的興衰,一般聽到身份珠三個字,天機閣的人沒有幾個不勃然大怒的。
眼下沒有將林翰立刻趕出去,歐陽破天已經是非常給面子了。
林翰也知道他光憑兩句話就想達成身份珠的交易,是不可能的。
但他總不能跟歐陽破天講述他是從三百年前重生過來的吧?
那是他心中隱藏的最大秘密,此一生是不打算讓任何人知曉,哪怕就是死,也得帶著這個秘密葬於地下。
仔細的想了想,林翰只得硬著頭皮道:“我真不知道他叫什麼,而且既然答應他,便要做一個誠信的人。原本以為歐陽長老會幫我,既然您不幫,那我只好告退了。日後見得我那朋友,便好生說一說他,沒那交情,吹什麼牛皮,告辭。”
說罷,林翰轉身欲走。
歐陽破天自然看出林翰是在欲縱故擒,可他卻不得不深思林翰後面的那些話。
若林翰真是遇到了困難,他不幫他,日後真的被那個不知叫什麼姓名,且又和他非常熟的朋友找上門來,那……
歐陽破天略一沉吟,便叫住了林翰,道:“老夫自然不會陷你於不義,只要你能說出他的樣貌特徵,有什麼困難,老夫自然都會盡力幫襯。前提,不會幫你參與任何勢力爭鬥與私鬥。”
林翰心中大定,他之所以找歐陽破天,就是了解他的心性。
重情重義,只是一臉的兇相,讓人不敢靠近,兩人若按照歷史軌跡,在兩百年後才會真正交集上。
但那時很快就會成為忘年交,是過命的朋友。
林翰猶豫了片刻,彷彿下定了決心,對歐陽破天道:“他腰間別著一個酒葫蘆,蒜紅的鼻子,三角眼,個頭不高。口頭禪兒是,我信你個娘。還喜歡唱一首讓人聽不懂的歌詞。很難聽,但聽習慣了,又讓人有些依賴。”
“我信你個娘,哈哈哈,我倒是誰,原來是洪太虛那個老道。”歐陽破天臉上的冷漠頃刻化成了虛無,忍不住露出笑容的打量林翰,道:“難怪他不肯讓你對我講出他的姓名,偏偏有事又讓你來找我。此人是我至交,但性格孤僻,從來不想欠我人情。罷了,你倒是和我說說,你要身份珠做什麼。”
林翰心中鬆了一口氣,太虛道人是歐陽破天的知己之一,不過此人行蹤漂浮不定,想要見他一面,十分艱難。
太虛道人性格古怪,時而扮作大俠,時而辦成老道,時而辦成乞丐,遊走紅塵之中。
但始終不變的是他腰上的酒葫蘆和蒜紅鼻,以及一句經典的口頭禪兒和一首讓人永遠聽不清什麼歌詞的難聽歌。
林翰並不客氣的道:“我要用身份珠參加郡王府的招親大會,大概會用一個月的時間。所以,我需要十顆身份珠。五行靈珠與五靈神珠,有多少要多少。”
歐陽破天點點頭,一摸儲物袋,從其中拿出一枚玉簡,輕輕一送,便推到了林翰眼前。
“這是血誓契約,關於買賣身份珠的契約,簽了它,我自會給你十顆身份珠。不過,你要記住,只此一次,以後若有困難,不必再來找我。”歐陽破天肅然的盯著林翰道:“而且我也從來沒有見過你。”
林翰知道,歐陽破天還是不信任他。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這是可以理解的。
神念一掃玉簡中的血誓契約,一個個血紅色的文字,足有上萬字,每一個字都是用精血刻化到玉簡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