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燈從巴士底廣場一路延綿不絕到塞納河,到處都演繹著熱情和浪漫,就像利爾克曾說過的,巴黎是一座無與倫比的城市,這裡的每一塊磚似乎都帶著故事,大街的繁華,小巷的古韻,空氣中都帶著瘋狂和藝術的躁動因子。
蘇瑕的腳步在國際服裝設計學院校門前頓了頓,她抬起頭仰望著這個門檻極高的世界一流服裝學院,眼底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了羨慕的神色。
“顧太太對服裝設計也有研究?”身後猝不及防傳來了一聲輕緩的詢問聲,她愣了愣,連忙轉過身,和安東尼低低柔柔的目光對上,她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兩步,拉開和他的距離,微笑道:“沒有,只是覺得這個學校很古典罷了。”
安東尼只是挑眉。
散步到晚間十點,安東尼等人將顧東他們送回了酒店,正在門口寒暄,約明天見面的時間,秘書走開幾步,接了個電話,聽完後臉色微變,眼神有些猶豫地看了顧東一眼,想了想還是走上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顧東眉梢微挑,倒也沒說什麼,只是微微頷首。
“安東尼先生,我聽說巴黎的酒吧也很有特色,不如我們現在一起去喝一杯?”
去酒吧?蘇瑕一愣,顧東不是從不愛去那種地方的嗎?
安東尼些許沉吟:“好啊,顧先生親邀,哪有不給面子的,就我們兩人嗎?”
“大家都可以來,只是希望不會耽誤你們明天的工作。”話是這樣說,明眼人都知道他只是想和安東尼單獨談,於是其他人便都以各種理由婉拒了,蘇瑕也稱自己累了,顧東便讓秘書送蘇瑕回房休息。
“自己先睡,不用等我。”
“好,路上小心。”
看著顧東和安東尼上了車離開,蘇瑕才和秘書走上階梯,她還是很好奇,秘書到底剛才和他說了什麼事,他怎麼會突然提出和安東尼單獨去酒吧?可她又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能問的。
多年的習慣使然,她習慣了小心翼翼,習慣了考慮再三,對不確定的事不敢輕易嘗試。
猶豫之後,她還是沒有問出口,被秘書送回房後,換了一件普通睡衣便躺上了床,閉著眼睛好久都處於半夢半醒,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終於感到睏倦睡去,一覺到了天亮,而身邊的位置也空了一夜。
蘇瑕摸摸完全沒有溫度的被窩,又看了看沒有褶皺的床單,確定顧東昨晚真的沒回來,心裡不禁有些失落。
就在這時,洗手間門口忽然站了一個人,他穿著睡衣,手裡還拿著毛巾:“醒了?今天還想去哪裡?後天下午我們就要回國了。”
“顧先生?”蘇瑕一愣,“你昨晚有回來?”
“凌晨回來的,渾身酒味又怕吵醒你,所以沒上床,在沙發上將就了。我聽說有馬戲團表演,要不要去看?”
蘇瑕的眼神驀地一亮,臉上的笑容真實了許多:“好啊。”
顧東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買票時需要排隊,偶爾還有人從這邊穿過隊伍到那邊去,時常會發生肢體碰觸,蘇瑕怕他會反感,想讓他去一旁等著,她買完票就過去和他匯合,他一聽,嗤笑了一聲:“讓你一個女人在這裡排隊,我一個男人到一邊坐享其成?顧太太,虧你想的出來。”
蘇瑕摸摸鼻子,沒說話了。
不過有顧東站在她身後,就像有了一個牢不可破的依靠,蘇瑕心裡踏實又甜蜜。
買了票,順便買了爆米花等小零食,蘇瑕高興地拉著顧東入場,找到他們的座位坐下。
大紅色的幕布拉開,首先出現在臺上的是一個畫著小丑妝容的魔術師,他的搭檔是一條非洲大蟒蛇,見著那條大蟒蛇纏著魔術師,緊緊的,像是要把他絞死似的,全場的人都不由自主屏氣起來,然而在下一瞬,那個魔術師‘噗’的一聲變成白煙消失了,只給蟒蛇留下一件外套。
蘇瑕跟著其他觀眾一起找起魔術師來,顧東這時候低聲對她說:“桌子底下。”
舞臺上有一張放著道具的木桌,木桌垂著桌布,遮掩住了視線,如果說魔術師還在臺上,的確最有可能在桌子底下。
下一刻,魔術是從桌子下滑稽地滾了出來,印證了顧東的猜測。
蘇瑕一時失態,興奮得和其他觀眾一起尖叫起來,情不自禁地拉了拉顧東的手臂,他竟然也沒說什麼,任由她忘乎所以。
看完驚險刺激的馬戲團表演,離開戲場時已經是午後,兩人沿著街道走了一段路,便看到一條美食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