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秋垂著眼，沒有出聲。
這種話，並不只只是楚錦望說過。
當年，楚南熹剛剛出事的時候，她的丈夫楚文瑄也曾一次次地勸過她。
可是她沒有辦法接受這種說法，楚南熹的那一次意外，是季清生此生最大的負擔和珈鎖。
她放不下，自然也無法原諒自己。
將她的表情收在眼裡，楚錦望無奈地暗歎口氣。
“醫生說……我可以出去走走，過幾天是文瑄的忌日，你陪我到他的墓地去一趟，好不好？”
“恩！”
季清秋忙著點頭。
“來，再給我盛一碗，那丫頭不餓，可就便宜我了！”
楚錦望笑著遞過湯碗，季清秋忙著接過，幫老人家盛湯的時候，臉上也是重新露出笑紋來，“您愛喝，下次我還給您熬點粥過來。”
“好，不過要在你時間允許的情況下！”楚錦望笑著接過湯碗，“我已經是黃土埋半截的人了，文琛他……又走提早，以後那孩子就只有你和寒年，你多陪陪她。”
季清秋垂著長睫毛，沒說話。
她當然也想，可是那孩子怎麼會接受？！
……
……
楚氏頂層。
玻璃門外的門牌是新換過的，原來的“專案總監”四個字，現在已經換成“總經理”。
此時，辦公室內，投資人劉總正與楚南熹交流著《雲端》這個專案。
兩方都是爽快人，一拍即合，最後談好五千萬的合作協議。
“合作愉快！”楚南熹笑與向對方伸過手掌，“我們這邊會盡快把合同整理好，然後再與您聯絡。”
“好的。”劉總笑著與她握握手，收回胖乎乎的手掌，“不愧是季老師的女兒，您和季老師一樣都是爽快人，我喜歡和你們這樣的人做生意。”
“您過獎了！”聽到季清秋的名字，楚南熹眼中閃過一抹異色，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那我先告辭。”
“我送您！”
微笑著將他送向電梯間的方面，楚南熹裝著隨意地詢問。
“據我所知，您之前就曾經參與過不少影視專案，與她肯定不是第一次合作吧！”
“我們可是老相識，季老師還當演員的時候我們就認識，你這個專案也是她極力向我推薦的，當然嘍……”劉總轉過臉，並不掩飾讚美之詞，“楚小姐這個專案我個人是非常看好的，而且最近我也對楚小姐瞭解不少，我相信，楚小姐是做大事的，我也相信我的投資一定會有物有所值。希望以後，我和您，能像和您的母親那樣，多多合作。”
“一定一定！”
目送對方走進電梯，笑著向對方揮手，直到電梯門閉緊下行，楚南熹才收起臉上的笑容。
她不會傻子，不難猜到這位劉總的到來與季清秋之間，一定有著某種程度的聯絡。
想到季清秋，楚南熹輕輕甩甩頭，努力將心中那些柔軟的情緒甩到一邊。
回到辦公室，她側臉掃一眼桌上的工作日曆。
日曆上方，紅字色跡格外明顯——父親節。
父親節，以前這樣的字眼總會讓她覺得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