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地上的積雪尚未融化,放眼望去,依舊白茫茫一片,但只要這樣的天氣能保持幾天,這些積雪就能夠融化完吧。
趙子清站著看了一會,實在沒地方可去,於是又只好轉回了山洞,躺在帳篷裡玩起游來。
杜三的體魄確實很強壯,恢復的速度遠超出了趙子清的預期。而自從那天給他注射過一支催眠劑之後,趙子清就沒再給他注射第二次,這並不是從那次以後,杜三的問題變得少了,而是她覺得一直讓杜三處在睡眠中也不是個事,因為那樣會影響到康復的速度和質量。
而這些天趙子清也充份盡到了一個護工的職責,除了經常幫他擦洗身體之外,剛開始那幾天由於杜三不能起身,還要侍候他解手。
對於這件事情,其實杜三一直都很糾結,剛開始的時候,他是死活都不肯讓趙子清給他擦身體和服侍他解手的,怎奈那時起不了身,身子可以不擦,但腸道滿了總不可能就那樣排放在床上,不得以,也就只好認命。
在他的思想裡,孟家不在了,趙子清現在就是他的主子,當然,他並沒有把自己當奴才看,頂多就是跟孟長勝之間的那種關係,屬於護衛,真正的奴才是見人隨時都要點哈腰的那種,這跟護衛是有本質區別的,不過別人怎麼看,那是另外一回事。
但是更讓他感到愧疚的是,趙子清還是個姑娘家,儘管她的大將軍小姐的身份已經不存在了,但在他心裡,這姑娘卻還是如天人一樣的嬌貴,可她現在竟然來侍候他這樣一個大老粗,不僅幫他擦身洗臉,而且還侍候他解手,這是下人乾的活呀,再想到男女授受不親以及女兒家名聲之類的事情,他覺得自己這簡直就是犯罪。
因此,愧疚、感動,再加上一些不可名狀的期待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夾雜在一起,使的杜三一顆心就像被放在熱鍋裡的螞蟻,沒一刻消停。不過時不時他又總會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比如:小姐放心,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其實,杜三在床上躺了也就那麼兩三天,在他能下床行走之後,趙子清每天都扶他到洞外來透氣,這幾天的天氣一直很好,每天都出太陽,隨著積雪慢慢融化,大地也漸漸恢復了一些生機。
被融化的積雪在山坡上形成一道道小溪,潺潺而流,匯入山澗,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茫。
只是杜三卻並沒有因為康復而消了心中的好奇,反而隨著康復之後、知道了更多,好奇心卻更重,時不時的總會問出一些奇葩問題。
不過趙子清倒也不再糾結,總之能告訴他的就告訴他,不能告訴他的就隨便胡謅亂扯一通敷衍過去。
當然,杜三對趙子清從來都不曾懷疑,不管說什麼他似乎都會相信。他經常默默的坐著,眼睛卻總是不自覺的會落到趙子清身上,而且看了之後就再不願意把目光移開,似乎她的一舉一動都能讓他沉迷,直到趙子清發現了他的目光,他才會急忙的低下頭,或別過臉去。
作為新時代過來的女生,對於這樣的眼神趙子清是再熟悉也不過了,這個看上去忠厚老實的青年,多半是是喜歡上了自己,或許他會一直守候著江陽城天牢,也就是出於這個原因吧。
趙子清在心裡暗自嘆了口氣,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為他感到遺憾還是感到惋惜,以前這具身子是個千金小姐,他縱使有這個想法,也只能默默的把它埋在心裡爛掉,而現在,趙子清雖然不會覺得他不夠帥,或者情商不夠高而嫌棄他。
但是,趙子清現在也只覺得自己不過是個過客,根本不可能會在這裡留下任何感情纏繞,所以,對杜三的心思,她也只能裝作不知道了。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半個月過去了,大地上的積雪早已消融的沒了蹤影,而在趙子清的精心護理下,杜三的傷已經恢復到了八九成。
這天的天氣依舊很好,早上起來天空碧藍萬里無雲,趙子清跟往常一樣,給杜三吃了東西之後,就取了藥箱給他打針。其實,如果杜三的心要是有那麼細,他或許會發現,這次趙子清給用的藥似乎有點不同。
其中有一支注射器明顯要比其它的注射器小,跟那天他看到用來扎豐羽的那一支非常的相似,直到藥效開始發著,他感覺到眼皮沉重,特別想的睡覺,才起了一些疑心,但這時已太尺了。
等他睡著之後,趙子清足足給他留了有十天的乾糧,用了一個紙品代給包好,放在了他的枕頭邊上。在即將離開的那一刻,趙子清望著已經深睡過去的杜三微微笑了笑,“再見了,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