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獄卒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寒光又閃了幾閃,緊接著又有幾個獄卒在慘叫聲中倒了下去。
剩下的幾個獄卒終於反應過來他們這是被人襲擊了,可這個時候他們一心只想著逃命,心中本就充滿了懼意,一看襲擊他們的人出手又是那樣的狠辣,轉眼間殺了那麼多人,心中的懼意更盛,那裡還有心思糾鬥。
扔下那幾個已經倒地上、也不知是生是死的同伴不顧,都轉身向著大街的方向跑去,幾個呼吸間就跑得無影無蹤。
樹陰裡閃現出來的人穿著一身黑衣,頭上和臉上也都用黑布裹住,只能看到一雙眼睛。看著那幾個獄卒逃跑他也不去追趕,只冷冷的罵了一句:“一群廢物!”說著,他伸腳在上那個獄卒頭領的屍體上踢了一腳,使他原本側躺著的身體仰面朝天,然後彎下腰,從那屍體的腰間摸索了一會,解下了一串鑰匙。
這人拿到鑰匙之後,轉身向天牢跑去。
天牢的幾座大門都沒上鎖,而且還是敞開著的,黑衣男子一路暢行無阻,徑直走進了甲字號牢房。西城那邊的喊傳不進這裡,而此時又是深夜,因此天牢裡顯得異常的安靜。
過道上亮著油燈,那昏黃的燈光將陰森的牢房照得幾分明亮,男子走到一間牢房前,透過柵欄,只見幾個女眷正擠在一個角落裡,頭與頭相互依靠著,似乎已經睡著了過去。
男子解下了裹在頭臉上的黑布,喊了一聲:“夫人。”
幾個女眷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一眼看到站門口的男子,都不禁微微吃了一驚,其中一個年長的婦人開口道:“杜三,你怎麼來了?”
叫杜三的男子約模只有十八九歲,體形清瘦,臉上輪廓如刀削一般線條分明,眼中隱隱透露著幾分狠厲。他沒有急著回答那婦人的問話,低頭從那一串鑰匙中找出了這個牢房的那一把,將粗大的鐵鎖開啟,跑進來,走到一眾女眷面前跪了下來:“夫人,我來救你們出去。”
這些女眷最年長的一個約模五十多歲,其餘的幾個分別在三十多二十八歲之間不等,最小的一個卻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
年長的婦人聽了杜三的話,眉頭不禁皺了皺:“你是怎麼進來的?”
杜三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老婦的心思,顯然她們還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隨即道:“夫人,城破了,夷兵進城了,現在外面正到處殺人放火,這裡的人都跑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女人都臉上都流露出了震驚,那年長的婦人呆默了半晌,忽道:“那皇上呢?”
杜三照實說道:“皇上在半個月前就出宮去了,那些大臣也都跟了去,就連宮裡的那些妃嬪也一塊帶走了,說是去狩獵,一直到現在還沒回來,整個皇宮也就剩下一些宮女太監了。”
老婦又沉默了一會,眼神中流露出無盡的悲傷與蒼涼。
杜三見老婦還沒動身的意思,不由得有些焦急起來,連忙催促道:“夫人,我們快走吧,夷兵已經進城了,再不走就要來不及了。”
其餘的幾個婦人也把目光看向了老婦,可老婦並沒有看她們,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你們走吧,不用管我了。”她的語氣非常的輕淡,但這輕淡之下卻透著無比堅定的從容與自傲。
“夫人,這是為什麼?”山木依然還跪在地上,而除了他之外,其餘的幾個婦人目光也都流露出幾分困惑,但卻依舊沒有說話。
老婦臉上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平靜的就像一潭秋水,緩緩說道:“我家老爺一生錚錚鐵骨,為大晉國傾盡心血。就算含冤入獄,面對生死,他也沒有辱沒這忠孝二字,更沒向任何人屈服。作為他的夫人,無論如何我也要為他保留這最後的尊嚴。既然是聖旨把我們打入了這裡,那也就必須要用聖旨來把我們請出去,不然就是死,我也絕不偷生。”
聽了老婦這番話後,另外幾個婦原本還有幾分困惑的眼神也漸漸變得淡然平靜下來,其中一個較為年輕一點的婦人說道:“沒錯,我們孟家的男兒個個英武了得,我們雖不算什麼巾國鬚眉,卻也不能辱沒了他們的威名。娘不走,我們也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