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嘉的到來，讓這個空間發生了變化，所以，施加在我身上的幻覺也被解除了。不過，我還是覺得很奇怪，莫嘉怎麼會來這裡呢？”
林尋打量著莫嘉，而莫嘉也在打量著他。
兩人的目光短暫交匯了一下，還是莫嘉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如果我猜錯了的話，還請你不要見怪，你應該是那個正在開著直播的神秘主播吧？哦，對了，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和你一樣都是玩家，可能你也聽說過我的ID，我叫墨滄桑。”
莫嘉果然一點也沒認出林尋的身份。
林尋呼了一口氣，道：“你就叫我主播好了。閒話不說，剛剛發生了什麼，你能給我簡單解釋一下嗎？”
“這個女人，是元起娛樂捧出來的新人，你也許看過她的直播，也許沒有，直播間的人都叫她芽妹，是個挺有天賦的人。”莫嘉抬手，喂自己吃了一顆藥丸，“我的記憶有一點缺失，目前我還記得的是，我跟著獸群來到了白晝宮殿，還沒有進門就失去了意識。”
“那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醒來的時候就感覺到自己被困住了，我的身體被擠壓在一個四四方方的容器中，連翻身也做不到，我只能夠透過兩個很小的孔洞，勉強看見外面的情況……”
莫嘉吃下去的藥丸讓他的傷勢有了明顯的好轉，就在談話的時候，他的氣色已經好了很多，也能夠站起來了。
也許是他身為情報商人的習慣，他喜歡儘可能地將情況描述得更細緻一些，而這一點，在林尋看來就有些囉嗦了。
林尋一直盯著那棵樹，說實在的，他根本不想靠近它，而莫嘉也似乎有意無意地在阻攔他靠近——哪怕是在他明確表示了不會動手的現在。
樹上綁著的那個女人，看起來像是已經死去，連黑光死意都對她沒有什麼反應了。
林尋將目光重新投向莫嘉，黑光死意對他有效，說明他不是幻覺，也不是死人。
“墨大佬，你為什麼攔著我殺她？”
莫嘉“唉”了一聲，道：“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被困在那個容器中的時候，我就看到了那棵樹，它原本不是這樣的。原來的它只是一幅畫中的景物，被掛在走廊的一側，每一個從走廊中經過的人，都會被它取走一點東西。
每得到一點來自別人的東西，它就會長大一些，樹上掛著的人臉也會更多一些，直到最後，它的每一根紙條末端都掛上了人臉，它擠破了畫框，來到走廊裡了。
然而，就我觀察來看，似乎只有我能夠看到它。走廊裡常常是不分晝夜，人來人往，而每一個人都看不到這棵樹，它肆無忌憚地掠奪著更多的東西，然後，終於將整個走廊都佔為己有了。
它的枝條從牆壁和地面延伸出去，落地的枝條會變為人形，戴上那張人臉面具，不久之後又會走回來，回來之時，它們又會變回枝條。
我以為，它能做的事情也就僅此而已了，沒想到的是，有一天它們居然揹回來了一個人，而那個人被它們嵌在了樹上，就像芽妹這樣……”
說到這，莫嘉咳嗽了一下，看向這棵樹的眼神也略微變化了一下，帶上了一絲恐懼之意。
那一幕對他的三觀和心理都造成了沉重的打擊，以至於印象格外深刻。
莫嘉繼續說道：“被嵌在樹上的人，會成為樹的一部分，就像是嘴巴和眼睛，能夠向外傳達樹的意願，與人溝通。如果這個人被殺死，那麼，樹就會立刻進入暴走的狀態，到時候，整個宮殿都會成為樹的戰場，入侵者無處遁逃。
我曾經見過那棵樹暴走的樣子，那一次，走廊幾乎被血液和屍骸填滿了，血液從那兩個孔洞中灌進來，幾乎把我淹死！
事實上，不論是攻擊樹還是攻擊人，都有可能造成樹的暴走，後一種行為是最危險的。我見過有幾個人是這麼做了的，而他們，也沒有得到任何的好處，就被樹活活吞掉了。”
這些話讓林尋感到奇怪，就他自己而言，來到這裡也只是個把小時的時間，莫嘉就算是來得比他早一些，也不會超過一天，畢竟木匣山開放也還只是今夜的事情。
“聽起來，你好像被囚禁了很久？”
莫嘉點頭，道：“是的，我的確被囚禁了很久，如果我的計算沒有失誤的話，我至少被關在那兒關了一個月！期間我嘗試了很多種辦法逃跑，都沒有能夠成功。禁錮我的容器就像是我的身體一樣，想來，我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將自己的意志從身體中分離出去的吧？”
林尋更疑惑了：“如你所言，那你又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莫嘉翻了個白眼：“若不是看到你準備殺樹，我也不會拼了命從那個容器中擠出來啊！”
這話就更怪了，難道這是拼了命就能做到的事情嗎？
聽起來好像有些前後矛盾啊。
“對了，你剛剛好像提到了白晝宮殿？可是，這裡似乎是叫白森宮殿啊，你是從哪裡得知的‘白晝’二字？”
“這你倒是把我問倒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啊。話說回來，白晝和白森名字這麼接近，該不會本來就是同一個地方吧？”
關於白晝宮殿的名字，莫嘉心中也是存疑的，總不能說，自己前世來過這裡吧？說出來人家主播也不能信啊。
“是不是同一個地方還有待研究，不要妄下結論的好。”林尋向著樹走了過去，在與它有一臂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那麼，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這棵樹，好像很危險的樣子啊，難道要放任不管嗎？”
近距離地觀察這棵樹，林尋就覺得更噁心了，尤其是在莫嘉說了剛剛那一番話之後，林尋總覺得這些面具隨時會睜開眼睛，變化形態。
不過，現在可不是扭頭就跑的時候。。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如果真的不管它，恐怕會引發更大的災難。
林尋對這座城堡的探索，這才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