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道纏綿:
“坐船舫,
蘭槳撥開霧靄迷茫,
不覺已一日過半,
過眼的蔥鬱風光,
悉數泛了黃。”
白晚舟皺眉,“這麼刁鑽的詞兒,怕又是裴馭的手筆。”
南宮丞卻道,“又開始弄這些婬詞浪曲,說明沒有嬤嬤說得那麼嚴重。”
兩人正悄悄說著,琴音忽斷,裴馭的聲音傳出來,“不對,最後這一句調兒不對!尾音要往上挑一些。”
一聲嬌脆反駁道,“不唱了不唱了,小侯爺,您也太嚴格了!”
白晚舟和南宮丞對視一眼,輕釦門扉。
一道白影過來開門,一見兩人,笑道,“小侯爺,快瞧瞧誰來了!今早兒喜鵲在枝頭嘰嘰喳喳叫喚,我就說有貴客要來,姐姐和小侯爺偏不信!”
“玲瓏姑娘,你好。”白晚舟禮貌的招呼道,她不喜歡陰冷詭譎的玉無瑕,對單純的玉玲瓏倒不反感。
玉無瑕也從裡面走出來,她又恢復了從前的冷豔,只淡淡對二人福了福身,“七殿下,王妃。”
南宮丞不把她放在眼裡,白晚舟淡淡一笑表示回禮,她也無所謂,緩緩退回裴馭身邊。
裴馭斜倚在一張軟塌上,面前是一把古琴,琴譜和詞本兒散落一地,修長白皙的指甲上戴著撥片,嘴裡叼著一隻狼毫筆,英俊得有些陰柔的臉頰上還沾著點點墨珠,挺悠然自得的樣子。
南宮丞輕輕點著頭,“你小子,挺會享福嘛。”
白晚舟搭腔,“可不是,兩個大美人陪在左右吟詞唱曲兒的,白害我們窮擔心一場。”
裴馭這才坐直身子,吐了筆,“你們夫妻倆簡直陰魂不散,躲到這裡都能找過來。”
聽他這麼說,白晚舟反而放心,會調笑了,說明心情不錯。
南宮丞則是徑直走到他面前,“準備躲到什麼時候?”
裴馭撇撇嘴,“怎麼是躲,我是在養傷。”
“養傷有你這麼養的嗎?大夫沒帶過來半個,女人倒是一次叫倆,你吃得消嗎?”南宮丞毫不客氣。
裴馭嗤笑,也不生氣。
倒是玉玲瓏臊得滿臉通紅,“七殿下,我跟姐姐賣藝不賣、身的!我們來陪小侯爺,也是私下交情,您想法不要這麼齷齪!”
南宮丞一愣,這麼個毛丫頭,還跟他叫上板了。
白晚舟哈哈大笑,“碰到硬茬了吧?”
南宮丞好沒面子,又不好跟女人拌嘴,委屈巴巴看向裴馭,意思讓他教訓教訓玉玲瓏。
裴馭卻努努嘴,“愛莫能助,連我都經常被她們姐倆兒罵。”
玉無瑕無甚表情,玉玲瓏卻是滿臉得意,不過她長得美豔嬌憨,叫人生不起來氣。
白晚舟想到此行來的目的,便道,“兩位姑娘的琴技真好,我能單獨請教請教嗎?”
姐倆就知道南宮丞和裴馭有話要說,歡場混慣的人,絕不會給恩客找麻煩的,兩人乖乖抱上古琴和琵琶,隨白晚舟出來了。
白晚舟還把門帶上,她看起來很鎮定,心裡卻是惴惴不安。
南宮丞能接受這麼無厘頭的事實嗎?
真相揭曉後,他們倆的夫妻還能做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