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懊惱沮喪,故而也就沒有好臉色。
“七弟和弟妹來得倉促,也不打聲招呼,我都沒有準備好酒菜。”
言下之意,你們可以走了。
南宮丞裝傻充愣,“不過吃頓便飯,要什麼好酒菜,你弟妹有孕在身,也不能喝酒,燻著她。”
文王想起白晚舟還是孕婦,自悔不該這樣沒耐心,擠出一個笑,“弟妹都顯懷了。”
白晚舟便道,“我這不算什麼,五嫂的肚子才是大呢,比鑼還大。”
文王心頭一滯,腦中便劃過文王妃的音容婉貌,緊接著便是一陣頭疼,他捂住頭顱,不敢再想文王妃,只敷衍的問道,“她快生了吧。”
饒是知道他中蠱,聽到這話,白晚舟還是氣得不輕,“你自己的王妃,什麼時候生你不知道嗎?”
文王心底有兩個聲音在打架,一個說該去把文王妃接回來待產,一個說女人生孩子有什麼好嬌氣的,誰家女人不生,偏她這麼些年一個蛋也沒下,還這麼矯情。
“生孩子是你們女人家的事,我們男人天天把心思放在這上頭,也不像話嘛。”
南宮丞和白晚舟都懶得跟他計較了,倒是春花沙啞蒼老的聲音從角落傳來,“蠱蟲雖毒,只能讓你沉迷於下蠱之人,卻不能將你深愛之人從心底趕走,你如此沒臉沒皮只顧去跪舔外頭的賤女人,卻置有孕在身的妻子不顧,說明你打心底對妻子便不是太重視。”
文王嚇了一跳,扭頭一看,被這麼個老得已經成人乾的老嫗嚇得不輕,“這是什麼人?”
不等南宮丞夫婦張口,春花便冷笑,“負心漢!”
說著,手中倏然多了一隻幽藍的蜘蛛,揚手一揮,那蜘蛛便趴到了文王的脖子上開始吸血。
文王吃痛,就想拍打脖子,不料渾身就像灌鉛般,半絲力氣也無,只能任由那蜘蛛拼命的吸食他的血液。
他害怕極了,向南宮丞求助,“七弟……救我……”
南宮丞知道春花這是在替他解蠱,並不搭理他,他又慌忙對白晚舟大喊,“七弟妹,你是大夫啊,醫者仁心,救濟五哥!”
白晚舟也不理會他。
他脖子上的痛楚越發鑽心,終於扛不住一骨碌倒在地上。
有幾個下人想上前扶,奈何那隻蜘蛛著實可怖,藍幽幽的就算了,渾身上下長滿了眼睛,每隻眼睛都似在盯著人,不知何時就會跳出來咬旁人。
主子再重要沒有命重要啊!
南宮丞不失時機的往桌上一拍,“今日之事,誰敢傳出去,摸摸脖子上的腦袋結實不結實!”
文王府的下人一向是文王妃管教的,文王在府內並沒有太尊崇的地位,尤其是這段時間文王妃負氣出走,文王也不去接她回來,下人們更是怨聲載道,今日見南宮丞夫婦來教訓他,倒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故而南宮丞這麼一說,就沒人再管文王了,大家心裡只想,現世報的陳世美,活該!
那蜘蛛足足咬了文王半個多時辰,春花嗚嗚一聲,它才停下來,乖乖的鑽回了葫蘆。
“小妮子,其他蠱煉得差強人意,唯有這痴情蠱倒是下了狠功夫,煉得爐火純青。”
“阿婆你在說什麼?”白晚舟好奇道。
春花聲音低啞,還帶著厚厚的鄉音,白晚舟完全沒聽懂她在說什麼。
“沒什麼!”
白晚舟又問,“這情蠱如此厲害嗎?您的萬毒之王都要吸這麼久?”
春花嘿嘿一笑,“當然沒有,六眼沙蛛只要一口就能把那痴情蟲吸出來。”
“那……”
“老婆子故意教訓這臭小子的。”
南宮丞:“……”
白晚舟:“……”
好有正義感的老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