饅兒淺笑,彷彿在談論別人的事一般,“誰知道呢,奴家十歲那年娘又生了對雙胞胎弟弟,為了養活弟弟就把奴家五兩銀子賣啦,從那以後就斷了音訊。”
白晚舟驀的就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不由十分不解,做母親的,怎麼能這樣狠心呢?
紅岄似也有些感觸,笑道,“這孩子真命苦。我這會兒不大想聽這些苦兮兮的事兒,要不換個活潑些的姑娘吧。”
饅兒臉色微變,“小爺不願聽,奴家就不說了!小爺千萬別趕奴家出去啊,媽媽要怪罪的!”
紅岄一愣,只得道,“罷。”
白晚舟笑道,“你這胎裡氣未免過大,明明是我先問她的。好啦,我不問了,留著她繼續彈曲兒吧,她琵琶倒是彈得不錯。”
饅兒便又開始唱曲兒。
白晚舟卻立到床邊,心神都集中到隔壁間的動靜上去了。
隔壁是玉玲瓏。
那邊很安靜,什麼聲響都沒有。
隔壁。
南宮丞正在和玉玲瓏下棋。
他已經連續在這裡和玉玲瓏下了四夜棋了。
玉玲瓏熬得兩眼發青,都不想招待他了,奈何他慷慨得很,恩金給得足,老鴇特意囑咐玉玲瓏一定要招待好。
“公子……”玉玲瓏欲言又止。
南宮丞眼眸都沒抬,“何事。”
“妾身想問……罷了。”玉玲瓏巧笑倩兮,她可是玉無瑕的妹妹,未來的頭牌,才不會問恩客這些無聊的問題。
南宮丞卻已經道,“想問我為何每晚只是來找你下棋?”
玉玲瓏啞然失笑,“……”
“因為我想下棋,下棋可以讓人清醒。”南宮丞淡淡道。
玉玲瓏想說呸,十有七八是看上老孃才貌雙全,想討我出去做個外室,或娶回家做個如夫人,知道我身價眼光都高,故而劍走偏招,在這討好我呢!
但她心裡是高興的,南宮丞氣度雍容,她在煙花地這麼多年,什麼樣的男人沒見過,南宮丞這般英俊風流的男人,她是第一次見。
她想跟南宮丞說,公子你不必耍手段,妾身就死心塌地願意跟你走了。
就在這時,阿朗進來了,在南宮丞耳邊低低說了什麼。
南宮丞那張四天來毫無波瀾的臉頓時就如巨石投海,“什麼!她怎麼來了?胡鬧!快帶她回去!今晚收網,她不能在這裡。”
玉玲瓏聽著南宮丞的話蹊蹺,卻也不敢多問,只是考究的看著阿朗,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
奈何阿朗也是面目冷酷,什麼都看不出。
白晚舟看到阿朗進來時,一點也不驚訝,只是笑盈盈道,“你爺挺謹慎啊,出來尋開心還帶個把風的。”
阿朗急得都快哭了,“爺不是來尋開心的,爺讓你回去。”
還真在這裡。
白晚舟是真的一點不生氣,她用腳指頭都能算到南宮丞絕不是來尋開心的。
但是她好奇,那廝日日到這裡鬼混得家都不回,肯定是在憋什麼鬼主意,他算計誰呢,這麼有耐心,把自己清白都搭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