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聽罷,倒也沒多問,只是依次記下事一應宜,頷首道,“好,屬下一一去辦,將軍就放心吧。”
“也辛苦你了,等你忙完這幾日,就準你幾天假,讓你回家見見爹孃,在他們跟前盡一盡孝吧。”段山池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退下了。
縱是是一路馬不停蹄、快馬加鞭,等到段山池抵達皇宮的時候,也已經到了傍晚,從宮門挑目而去,僅有的一點霞光只是存在於邊際而已了。
內監領著段山池來到康明宮時,黃粱國君正在書房裡批閱奏摺。
“還請三皇子稍候片刻,奴才這便進殿稟告皇上。”內監一揚浮塵,就撇下段山池獨自進了殿。
皇宮之中的夜很是薄涼,段山池衣裳本不單薄,但這會立在簷下等候,就覺得四周都充盈著刺骨的寒意。
等了許久,才聽見那內監去而復返,同段山池躬身道,“三皇子請。”
得到黃粱國君應允,段山池這才打起簾信步進殿。
書房裡燈火通明,桌案上的奏摺堆得如山高,黃粱國君看起來很是忙碌,所以他就是聽見了段山池的腳步聲,也並未擱下筆停下動作。
“父皇,兒臣給父皇請安。”段山池率先啟口。
“來了?”黃粱國君一壁批著奏摺,一壁應著,“先坐吧,吃兩盞茶等父皇一陣。”
“是。”段山池應著,坐在案几旁,頓時便有侍女奉茶盞上殿,使得人還未走近,便已經聞見了一陣茶香。
冒著熱氣的茶盞落在桌案上,香氣確實撩人,可段山池沒有半點心思想飲,而是有意無意地打量著黃粱國君的方向。
他此行被急召回宮,至此也還未弄清楚黃粱國君召他是有何要事相商。
原本段山池並不這樣擔憂的,因為若是尋常時,其餘的兄弟也必然會被召入宮,可眼下,偌大的御書房裡,除了黃粱國君,就只剩他自己了,這又怎麼不讓他覺得忐忑呢?
他不沒輕易開口,黃粱國君那頭也不說話,使得御書房中只剩下御筆摩挲著摺子時發出的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那盞擱在段山池手邊的茶都已經涼了,才見黃粱國君緩緩擱下筆,展出幾分笑來看向段山池,“等許久了吧?”
“沒有,國事當先,兒臣等一等是應該的。”段山池恭敬道。
“嗯,”黃粱國君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笑意更親厚些,詢問著,“這些天來你獨自領兵在城門關,大宛行動詭秘莫測朕也有所耳聞,老三啊,你辛苦了。”
“不辛苦,這是兒臣該做的。”段山池如是應道。
他雖是如此應聲,卻怎麼想都覺得有些奇怪。
這也不是他第一回領兵出征了,父皇的反應卻似他第一回獨挑大樑、歷練歸來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