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媚娘。
赫扎對於這位不速之客的到來並不感到驚訝,只是嘴角揚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
“把門開啟。”媚娘吩咐道,跟在她身旁的侍衛便拿出了門鎖的鑰匙,三下五除二開啟之後,畢恭畢敬地請媚娘進去。
“來了?不過麼……比我預想的要早了一些。”赫扎輕笑了一聲開口,語氣帶著微不可察的嘲弄。
“你倒是沉得住氣。”媚娘也不再轉彎抹角,而是將這些日來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赫扎。
聽到“白晚舟被帶走”的訊息之後,赫扎的面色才有了一些變化,但在黑暗之中,還不等人察覺便又恢復如初了。
他昂首看向站在一旁的媚娘,攤了攤手,“那麼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想來我的好哥哥應該有將她捉拿回大宛的辦法吧?”
“他沒有,”媚娘一張口,這三個字說得斬釘截鐵、毫不猶豫,“所以我才來將你放出去,你務必要將白晚舟捉回來。”
話及此,赫扎突然放肆開懷地笑出聲來,“怎麼?若是我真想離開,非至於要等到你拿著鑰匙來開門才能走嗎?王后娘娘,區區天牢,真的能困住我嗎?她能否找回來又與我何干。”
凝著眼前的赫扎,媚娘只覺得從心底油然而生起一股冷意。
貢扎和赫扎這對兄弟周旋了多久,媚娘始終都是看在眼裡的,旁人無法探聽皇室秘辛,所以只有媚娘心底最是清楚。
貢扎如今能穩坐大宛國君的椅子,並非是他強於赫扎、能力在赫扎之上,純粹只是因為赫扎“謙讓”罷了,或者說——赫紮根本不在乎大宛國君的位置。
而正是因為他的不在乎,貢扎才能享受如今高高在上的位置,享受百姓的擁戴。
而這點貢紮根本就意識不到,他始終覺得自己坐上這個位置,就是因為他本領大過赫扎,能將赫扎狠狠地踩在腳底下。
但是這些斷然不該有媚娘說給貢扎聽,因為他尤其自負,聽不得這樣規勸或是貶低他的話,所以媚娘只能揹著貢扎,但又親手為他部署這些事情。
如今媚娘只能賭一把了。
“你不是說她對於你來說有大用處嗎?再晚一步,別說了大宛都城,她可能都能暢通無阻地離開大宛境地了,你真……確定不去追了?”
黑暗之中,媚娘又身著一身黑衣,正好能將她微微弓起的緊張體態掩蓋得很好,就連面色也不容易讓人窺探見。
她的話音落下,天牢之中陷入一片靜謐,二人就這樣一站一坐著,進行著無聲地對抗。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見赫扎有了動作。
他成終於撐著膝頭從地上站了起來,見他一站直了身子,便頓時比媚娘高處了一截,居高臨下的不再是媚娘,而是轉變成了赫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