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姐姐,喝口水吧?”雷俊芳伸手將自己腰間別著的水袋子遞給了白晚舟,“我見姐姐這幾日都不怎麼吃東西,連水都喝得很少……這可不行,咱們長途跋涉的,又危機重重,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大宛追兵竄出來,不吃東西儲存好體力,可有得受呢。”
白晚舟回過頭,見雷俊芳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實在不好意思再推拒,這回便接來了水袋子,展起個笑,“放心吧,這點時間,我還是能熬得住的。”
她確實不怎麼吃東西,但是會喝幾管子葡萄糖以此補充體力,再加上一路來也始終是待在馬車上,要說有多消耗體力,其實並不會。
“白姐姐,你是不是還在擔心會被那赫扎捉了回去?你放心,有我在不說,王爺不也是時時刻刻注意著你的安危嘛,他定是不會再讓白姐姐陷入險境的。”
雷俊芳以為白晚舟還在因為被虜去大宛皇宮的事情耿耿於懷,但白晚舟之所以憂心忡忡,並非是擔心自己。
她好歹也和赫扎近身相處了一段時間的,貢扎或許想不到他們一行人是要往哪裡去,但白晚舟卻始終覺得,這根本難不倒赫扎。
而赫扎這個人實在是太神秘了,若是真被他追到了,還不知道他又會打什麼樣的主意。
心中雖然是這樣想著,但白晚舟不好讓雷俊芳也跟著擔憂,便只是安撫似地回答道,“嗯,我知道的。你也要顧好自己,可別只光顧著我了,知道嗎?”
雷俊芳赧然一笑,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馬車內的二人正說著話,原先疾馳的馬車卻似突然變得越來越緩慢了。
白晚舟心底一震,生怕是出了什麼事,正當她準備掀開簾子,探頭出去瞧上一眼的時候,卻有從外頭同樣準備掀開簾子的人,不偏不倚地攥上了白晚舟的手。
她顯然被嚇了一跳,正準備收手的時候,才見馬車外的人已經握著她的手、打著簾子鑽進了馬車裡,正是南宮丞。
看到是南宮丞,白晚舟才鬆下了一口氣,“你上了馬車來也不聲不吭的,嚇死人!”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嚇著夫人了。”南宮丞絲毫不在意馬車裡還有一隻超亮的電燈泡,握著白晚舟的手就往自己的氅衣裡送,將她的掌心貼緊自己心口,“你的手怎麼這樣涼?馬車裡也不見能多暖和一點嗎?那還不如隨著我騎馬去,我攬著你指不定還暖和點。”
雷俊芳本就是最藏不住事的人,她一聽南宮丞這黏膩的語調,便笑出了聲,“手涼還不是被王爺嚇著了?王爺還好意思數落白姐姐的不是了?”
“哦?是麼?看來真是要多暖上一暖才行。”南宮丞笑著應道,目光卻始終望著白晚舟一雙清亮的眼眸。
雷俊芳也料想不到,尋常見著和活閻王似的、總是黑沉著臉的淮王,哄起夫人來竟能一次一次重新整理她的認知,這會也不敢再多待了,只一展身子,作勢就起了身。
“看王爺神色自若,想來這會也只是稍稍停靠好供休整了?好好好,既如此,我就不在馬車裡頭惹眼啦,我出去透透氣。”雷俊芳說罷,隨著馬車一輕,她已經跳下馬車,找桑王說話去了。
一時間,馬車內只剩下白晚舟和南宮丞二人。
其實他們連路來,馬車也不是第一回停靠休整了,但每回停靠總是讓白晚舟心裡有些擔心,有些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