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迎親的儀仗就等候在寢殿外,白晚舟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轎輦上的赫扎。
似乎是察覺到了這邊的目光,赫扎也偏過頭來,望向了白晚舟的方向,他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目不轉睛、毫不避諱地看著白晚舟。
直到白晚舟走到轎輦下,赫扎便伸出了手,是想要攙扶白晚舟上輦,卻被她不動聲色地撇開了赫扎的手,自己攀上的轎輦。
白晚舟上輦坐好之後,儀仗重新出發。
這一眾浩浩蕩蕩的隊伍,需先離開大宛皇宮,然後依照指定好的路線在大宛都城內巡過一圈,接受大宛百姓的參拜和祝福,然後再重新從大宛皇宮正門朱靖門進宮,沿路往皇宮後一個相連卻又單獨的別宮璋萊宮去。
而貢扎和媚娘作為一國之君和一國皇后,則已經在璋萊宮坐殿等候了。
不過這些白晚舟都不知道,倒不是沒人告訴她,只是她覺得事不關己,並沒有放在心上。
轎輦倒比白晚舟想象得還要寬大,白晚舟得以不緊挨著赫扎坐,二人中間間隔的位置能勉強容下一個小孩。
白晚舟左手執著團扇,藏在袖裡的右手則緊緊握著手術刀,她正在等待適宜的時機出刀將赫紮了結在路上。
坐在白晚舟身邊,赫扎面上始終帶著笑意,他時不時偏頭看向白晚舟,自然也就察覺了白晚舟偶爾會左顧右盼的神色。
白晚舟是在邊看邊算,這處適不適合動手,再往下走會不會有更適合動手的地方。
“你在看什麼?”赫扎冷不丁開口,“在找人?”
白晚舟不應她,但似乎也怕赫扎察覺什麼,稍稍收斂了一點目光。
“在找南宮丞嗎?他不會來的。”赫扎一開口,似乎在訴說一件很讓人驕傲的事情,眼底的笑意更甚,“各處城門我已經派了重兵把守,今日,誰人都可以入城,唯獨南宮丞不行。”
“他若是有心想進來,你以為區區城門,能攔得住他嗎?”白晚舟冷笑道。
見白晚舟終於開口了,赫扎更是興致盎然,“怎麼?你都要嫁給我了,還舊情難斷、念著舊愛?如你所說的,若是我大宛的城門攔不住他,那他早就應該來了,何至於讓你等到這個時候,讓你真的上了我迎親的轎輦?”
“你想挑撥離間?我可不吃這套。”
“不是挑撥離間,我只是想告訴你,比起他南宮丞,我只會對你更好,你不必再想著他了。”他說著,伸手輕輕為白晚舟理了理耳旁的鬢髮,指尖似帶著道不盡的繾綣。
白晚舟只是冷冷地看著他,聽著他又一次斬釘截鐵地開了口,吐出來的話更是一字一頓,“他不會來了。”
赫扎總是這樣一副輕飄飄的態度,讓白晚舟越看越覺得氣憤,他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好像什麼時候都逃不開他的掌控一樣。
就在這時,轎輦已經行過了人聲鼎沸的街道,大宛百姓的祝福聲和敬拜聲已經漸漸被拋到了身後,而他們距離朱靖門還有一段距離。
白晚舟想,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