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赫扎順勢坐到白晚舟身邊,就這樣大大方方、毫不避諱地打量起白晚舟。
白晚舟被他盯得心底發毛,忍不住開口道,“就事論事,之前你做的一切我不會因為你救了我就一筆勾銷,但是今天必須要謝謝你,這比人情債,我會盡快還清楚的。”
“不必客氣,我們畢竟是一類人,在這個時代裡是唯二的一類人。我把你當成朋友對待,所以無需答謝我。”赫扎說得極為認真,望著白晚舟的眼神更是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一般。
“不必,黃鼠狼給雞拜年似的。”白晚舟最是忍受不了這樣的目光,惺惺作態得讓人作嘔,“我想要答謝你,是出於禮貌和教養,並不是想要跟你和解、冰釋前嫌,我也不覺得我們是一類人。”
白晚舟滴咕的聲音自然落進赫扎耳裡,他也不生氣,反而還一副很是享受的神情,儼然把白晚舟的話當成了誇獎一般,“你怎麼樣想的無所謂,只要我把你當成朋友,當成一類人就是了。”
二人沉默了片刻,才聽白晚舟反問,“那好,既然你說我們是朋友,你就把我放了,讓我回到東秦去。如果我們是朋友的話,這對大宛國君的弟弟來說,應該不算是一件難事吧?”
白晚舟的語氣再尋常不過,沒有一絲緊迫,更沒有一絲期待,看不出來如今置身於風暴之中的人就是她自己,她望著赫扎的眼眸始終清明,好像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答案一般。
“恕難從命。”
很快,赫扎就給出了答案,意料之中的答案。
白晚舟突然就笑出了聲,好像在說,看吧,這就是你所謂的朋友。
面對白晚舟的神色,赫扎視若無睹,他只是突然起了身,垂下眸整理起衣衫,“我將你當做朋友,所以會救下你,但是立場不同,不可能就這樣放你走的。”
白晚舟本來也不是蹬鼻子上臉的人,自然沒對赫扎報有什麼希望,只不過是聽不慣他那樣總覺得他們是同類人的語氣。
她才不想和這種半瘋半癲的人當什麼同類!
“你有一陣子沒有睡個好覺了吧?今夜就在這裡好好睡上一覺吧。”見白晚舟沒開口,赫扎便將最後的話道了個淨,說罷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寢殿。
就這樣走了,然後把她獨自放在這裡?就這麼放心她?白晚舟有些不大相信。
她狐疑地走到殿門前,輕輕推開了一小道縫隙,就看見殿外已經站了四個方才她來時還不見有的侍衛,看來是來看管她的,赫扎並沒有怎麼放心她。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白晚舟如是安撫自己,真就準備拾掇拾掇褥子好睡一會,就當是養精蓄銳了。
但是望著床榻,她都有心理陰影了,睡是不敢睡的,便只好搬著褥子準備今夜在一張貴妃榻上湊合湊合,有了褥子,也總好過是在四面灌風的伙房之中,她已經很滿足了。
正當白晚舟已經搬著褥子躺上了貴妃榻,殿外又突然傳來一陣扣門聲。
還不等白晚舟出言,殿門便已經被人推開了,一個小侍女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