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天明。
等到白擎蒼醒來的時候,屋內、屋外,哪裡還是漆黑一片,天光早已大明。
宿醉的後遺症便是頭疼目眩,白擎蒼好容易才緩過神來,昨夜之後發生了什麼,真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他勉強翻動身子,才發覺本該睡在自己身側的紅岄不見蹤影,就連床榻上,也沒有除他之外另一人的溫度。
“紅岄,紅岄?”他試探性地喊了兩聲,但屋子裡始終是靜悄悄的,沒有半點回音。
白擎蒼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個讓人極度不安的想法——紅岄又不辭而別了!
他腦子裡一空,也顧不上渾身疲軟、頭痛欲裂了,立時就從床榻上彈坐起來,著急忙慌地在屋子裡搜尋紅岄的身影,但都撲了空,半點人影都沒見著!
“紅岄,紅岄!”他焦急地喚了兩聲,屋內沒有答覆又準備去屋外尋找。
卻不想一開啟門,屋外竟站著黑壓壓的一群侍衛,打頭的便是南宮丞和白晚舟。
“你們這是……怎麼一回事?”白擎蒼臉色一沉,心底的不詳預感愈發濃烈了,“你們看見紅岄了嗎?”
白晚舟見他這幅模樣,半晌沒有開口,最後在白擎蒼三番追問之下,才緩緩說道,“你先冷靜下來,我再同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句話似乎瞬間把白擎蒼的怒意點燃,他突然狠狠衝上來,揪住了白晚舟的衣領,怒吼道,“你說啊!紅岄去哪裡了!”
白擎蒼對白晚舟素來是呵護有加的,如今卻這樣不管不顧地兇起白晚舟,不說是旁人瞧見了,就是白晚舟自己,心底都生出好些差異,沒反應過來。
最後還是南宮丞反應迅速,沒一會的功夫就衝上來推開了白擎蒼,將白晚舟護到了自己身後,冷聲開口,“紅岄沒走丟,放心吧,也不必都遷怒到小舟身上。”
白擎蒼似乎仍未意識到自己對最疼愛的妹妹做了什麼,只是訥訥地看著南宮丞,反覆詢問,“紅岄去哪了?紅岄去哪了?”
“紅岄在大牢裡,”南宮丞打斷他絮絮的詢問聲,“她如今是大宛的細作。”
“大宛細作?不,不可能!”白擎蒼根本無法接受,“憑什麼說紅岄是大宛細作!她何時打過晉文帝的主意!”
為著白晚舟的緣由,南宮丞對自己這位“哥哥”素來也帶著幾分尊敬的,但如今他為了一個細作,險些要對白晚舟動起手來,南宮丞如今面對著他,只有冷著的一張臉,“她確實沒打我父皇的主意,她也打不到,她打的是小宛的主意,是祖父,是舅舅的主意。”
這樣劈頭蓋臉的話對於白擎蒼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他久久緩不過神來,再想搖頭,卻又覺得無力,“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你若是不信,就隨我們親自去牢裡看看!”南宮丞說罷,領著一眾侍衛,牽住白晚舟的手,轉身就往白府大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