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害得黃粱民不聊生的罪魁禍首之一,竟然堂而皇之來東秦獻媚!
白晚舟和文王妃都上前攙住她,“義母,你且坐下。”
一方冷冷道,“仇人就在面前,本宮恨不得殺之後快,實在做不到穩坐如泰山。”
小宛國君嘆氣,“大侄女兒,你的心情寡人理解,但你身為黃粱王后,這種時候,千萬不能輸了一口氣,你這副模樣,叫那個赫扎瞧見了,他只會覺得對黃粱的打擊實在有效,往後對這種小把戲越發熱衷。他們兄弟的心,一個比一個野,但黃粱背靠東秦和小宛,只要我們之間的同盟不倒,他們永遠只敢東一棒槌西一榔頭的搞點破壞,絕不敢對黃粱真怎麼樣。”
晉文帝也道,“大宛雖四處使壞,卻始終沒有正式宣戰,所以,東秦也不能真把他們當成敵國相待,赫扎這次既然有種單槍匹馬來討這杯喜酒,你且等著皇兄與他周旋,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白晚舟也勸道,“義母,您若怕等會兒見了他控制不了情緒,就隨我到後堂,咱們隔著屏風,看他小丑表演。”
皇后也柔聲道,“本宮陪你一起到後頭坐坐,正好可以逗逗兩個小孫。”
一方只是一時憤恨,被這麼多人勸說,也知自己失態,苦笑兩聲,“皇嫂要和皇兄主持大局,怎可躲到後堂,不用管本宮,本宮獨自到後面歇一會吧。”
說著,她主動往後面走去。
文王妃和白晚舟便也跟著到後面去作陪。
臨走前,文王妃給趙王妃、慶王妃也使了眼色。
慶王妃自打看透慶王的本色,親手摺了慶王,在皇室中便活成了一個吉祥物,哪裡有宴會,哪裡需要出現,她都得得體體的出席,卻再也不像從前那般爭強好勝愛出風頭了。
若不是為了兩個孩子,她可能連這些場合都不願意出面了。
是以文王妃一給她使眼色,她立刻便微笑著應了——
到後面陪一方,比在前面和這麼多朝廷命婦周旋,容易多了,也舒服多了。
反正慶王都已經那樣了,她還去維護這些關係作甚?
趙王妃卻側頭與左相劉夫人說話,裝著沒瞧見。
文王妃心中暗呸一口,也沒說甚,幾個外甥媳婦就簇擁著一方走了。
晉文帝這才展臂一揮,“有請赫扎王子。”
片刻之後,一個身量高大的男人單槍匹馬的走了進來。
只見他鼻峰高挺,眉目深邃,眼底帶著淡淡的藍碧色,白皙的膚色,五官陰柔,穿著一身墨碧色長衫,猿臂蜂腰。
俊秀異常,卻不顯女氣。
渾身上下透著溫潤如玉的矜貴氣質。
在場女眷的眼睛,不由都朝他看去。
這才叫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啊!
白晚舟隔著屏風,也看到了赫扎。
好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卻又想不起來。
文王妃用胳膊肘拐了拐白晚舟,“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盡不幹人事。”
一方公主已經捏緊手中錦帕。
白晚舟連連給文王妃遞眼色,文王妃這才沒說話。
“小侄參見皇上!恭祝皇上弄孫之喜!”
赫扎一手背到身後,一手扶著前胸,以大宛之禮給晉文帝行了個半跪禮。
晉文帝淡淡一笑,“此堂之中,輩分最高的可不是朕。”
並沒有讓他起身。
赫扎也不惱怒,轉向小宛國君的方向,又深深行了個禮,“沒想到國君也在東秦。晚輩本想給國君先行禮,但想著,這畢竟是東秦,應當向地主先盡禮節,還望國君莫要怪罪。”
這般謙遜的態度,讓人實在挑不出錯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