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舟嬌滴滴道,“外公您這樣雷厲風行的性子,能養出任意屈從的孫女兒嗎?誰能為難得到孫女兒?”
這話說的,晉文帝把心放回了肚子裡,不牽出他就好;國君也淡淡漾笑,“這倒是,那你們到底為何和離?據寡人所知,東秦的婚姻制度很是森嚴,一個被夫家拋棄的女人可沒有好果子吃,哪怕是和離。”
“我們當初是三、三觀不合。”白晚舟低眉順眼道,“外公大概還不知道,我和哥哥都是在滇南黑風山的寨子里長大的,承蒙皇上抬舉青睞,不嫌棄孫女兒的身份卑賤,把孫女兒討作兒媳,娶進京城,可是女兒到底與京城那些貴家小姐做派相差甚遠,與他之間甚至說不到一起來,在一起也是勉強,兩個人都不快活,想著還不如彼此放手,各尋未來。”
這番話把晉文帝抬得很高,可是對南宮丞就不利了,這是白晚舟棄卒保車的法子,總不能將禍水引到晉文帝身上。
晉文帝對這個說辭也很滿意,微微點頭,戲精上身,“國君也知道,這年頭討個靠譜媳婦不容易,朕苦口婆心給他們兩個都勸過,年輕人衝動啊!”
噗……
白晚舟和南宮丞都被晉文帝的演技驚呆,明明當初是他主張兩人分開的……
但在場還有人去拆穿他不成,是以他越演越上道,“為著他們倆和離,朕氣得幾天都吃好飯睡好覺!現在可好,兩個冤家自己和好了,兩邊的長輩也都在,這不是天賜良緣嘛!”
一方也不失時機的圓場道,“好事多磨,好事多磨!這拆了還要重在一起的婚事,是最最牢靠的!”
話是這麼說,國君初認親時的至上快樂已經漸漸衝散,智商慢慢線上,到底還是懷疑,又瞪向白秦蒼,“是這樣的嗎?”
白秦蒼咽口口水,不知該說什麼。
當初兩人和離,他也覺得是南宮丞拋棄了小妹!
眼下,他要是拆穿,那就太不厚道了。
可他一個大直男,不太會撒謊,所以他選擇沉默。
國君這下急了,“他們在合夥騙寡人?”
白晚舟拉過白秦蒼,在他手背狠狠掐了一把,“孫女怎麼會騙外公!”
白秦蒼只得道,“他們之間的事,我不太清楚,但……淮王對小妹是很好的。”
爬了那麼多回牆,也算深情了吧……再有,這樁婚事要是毀在他手裡,紅岄只怕要宰了他。
國君也不是吃素的,這樁婚事有待商榷,他決定暫時不拍板。
他初來乍到,並不瞭解南宮丞,他既然能和孫女兒和離一次,誰知道會不會再來一次,得好好打聽打聽前因後果,不能讓孫女在一個男人身上栽兩次跟頭。
“這事再議,不急一時!”
晉文帝見他這般說,便知事情不好辦了,哪能不急。
就在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急不急的,不是咱們這些老傢伙說了算。你得看人家小兩口的主意。”
是太后!
只見太后緩緩走進來。
她今日穿了一身褚醬色萬守紋對襟家常綢衣,一頭半白銀絲服帖的梳在腦後,綰成一個隨意的髮髻,只別一根拔絲鳳頭釵,明明素淡得很,雍容華貴的氣度卻呼之欲出。
扶著她的是一直沒露面的瑞親王和肅親王。
她和國君一般輩分,年紀也不比國君小,說話自帶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