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女兒終身有依,雷將軍那張一貫緊繃的冷臉露出兩分笑意,“也是諸位親朋不吝賞臉,才有幾分喜氣。”
南宮丞淡淡笑道,“本王今日是來喝喜酒的,你我無君臣之分,將軍好好去招待客人,不必與本王拘禮。”
話是這麼說,雷將軍還是敬了南宮丞一杯酒才離開的。
他一走,南宮丞便走到白晚舟身旁,指著她另一邊的位子道,“這裡有人嗎?”
“有!”
白晚舟毫不猶豫道,這些日子不見人,也不知死哪兒去了,一出現就想坐她旁邊,當他是誰呢!
南宮丞還是徑直走過來坐下了,“有的話等會讓他走好了。”
白晚舟瞠目,這都行?
還沒回過神來,南宮丞已經舉起酒杯,越過她對柳柏道,“本王敬這位兄臺一杯。”
柳柏沒想到矜驕高貴的淮王竟然會向自己敬酒,只得也舉起自己的杯子,“不知王爺為何事敬在下?”
南宮丞嘴角撇起一抹笑意,“謝你方才照顧小舟。”
小舟……柳柏怔了怔,半晌才把酒喝下,只是臉上的笑意已經全無,表情又僵又硬,似坐在一塊針氈上。
白晚舟對柳柏並無想法,可南宮丞這麼做,她就不高興了,他誰啊,憑什麼來壞她姻緣啊?還仗著身份作出這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欺負柳柏,太可惡了!
她立即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對柳柏揚了揚,“柳大哥救過我性命,我確實是要好好謝謝柳大哥的。”
柳柏見她如此,嘴角才勉強牽起笑容,柔聲道,“舉手之勞,白姑娘再這麼鄭重的道謝,就要臊著柳某人了,柳某先乾為敬。”
白晚舟便也舉起杯子準備喝酒。
誰知酒杯還沒沾唇,已被南宮丞奪去,順手就送到他自己嘴邊喝盡了,喝完還一臉埋怨的看著她,“你不勝酒力,灌點黃湯就要撒酒瘋你忘啦?”
白晚舟又氣又羞,兩瓣臉頰漲得通紅,當著柳柏和滿堂賓客又不好發作,只能從桌下狠狠踢了南宮丞一腳,壓低嗓音咬牙道,“南宮丞,你哪根筋搭錯了?”
這一腳踢得重,南宮丞卻面不改色,親手替她盛了一碗湯,寵溺道,“不是跟你說過,少喝酒,多喝湯。”
白晚舟實在受不了他這軟刀子亂捅,噌的一下起身道,“我出去走走。”
南宮丞也起身,“幾日不見,本王正好有話想和你說。”
白晚舟颳了他一眼,“我去淨房,你也跟著去嗎?”
南宮丞毫不在意的挑眉,“本王在門口等你。”
變態啊!
“我還要去內院找雷小姐說話,你也要跟著嗎?”
南宮丞這才坐下,“那本王就在這裡等你,等會一起回。”
一起回個毛線,說得好像住在一起似的。
白晚舟給了柳柏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就帶楠兒尿遁了,她倒也確實想見見雷俊芳,就往後院去了。
找丫鬟問了路,很快就找到雷俊芳的閨房。
雷俊芳正坐在院中秋千架上發呆,有人進來都沒察覺。
只見她今日打扮得十分好看,水紅色的留仙裙,烏黑的濃髮盤成靈蛇髻堆在頭頂,又嫵媚又英氣,是光彩照人的漂亮。
白晚舟悄悄走到她身後,伸手捂住她眼睛。
她煩躁不堪的一邊扒白晚舟的手,一邊怒道,“誰啊!”
待看清是白晚舟,才露出了驚喜的笑容,“白姐姐!”
白晚舟把她推到空中,笑問道,“怎麼這麼大脾氣,誰惹你生氣了?”
雷俊芳從鞦韆架上下來,又恢復了心事重重的神色,“沒誰惹我。”
“那為什麼悶悶不樂?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啊。”
雷俊芳垂眸,“是我爹孃的好日子罷了,跟我有什麼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