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亮起一道光,高高在上的人臉不再是端王,而是端王妃。
“他們走了,你不必再做無謂掙扎。”
白晚舟冷笑兩聲,“重獲新生的恩愛生活如何?有你一直夢寐以求的那麼好嗎?”
端王妃並不見喜色,倒是帶著三分悲愴,“我很珍惜與你的這份友誼。”
“那你的珍惜倒是別出一格,朋友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你,結果你給朋友插上一刀。”
端王妃抿起粉唇,“王爺他……只是誤入了歧途,他不是那樣壞的。跟了他這麼多年,我知道他的為人。”
白晚舟挑眉,“你知道?若不是袁翠屏拼了一條命,你知道你珍之重之的夫君其實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端王妃啊端王妃,你好蠢啊!你的夫君,毀了多少少年你知道嗎?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些孤兒,是你的兒子,是你的弟弟,是你的外甥侄兒?”
端王妃捂起耳朵搖頭,“求求你,不要再說了!那些孩子,我一個個都花了銀兩安置妥當了。”
“身體的傷痛或許可以用銀錢彌補,可是心靈受到的傷害,是你那些臭錢能彌補得了的嗎!”白晚舟聲色俱厲,狠狠的剜向端王妃,“之前你還口口聲聲說要勸他向皇上請罪,可你如今已經成了他的幫兇!”
端王妃咬著唇,幾乎要咬出血,“我千辛萬苦在王爺面前保下你,你就不能放我們夫婦一條生路?晚舟,只要你跟我許諾,從此以後對這件事絕口不提,我就去求王爺放了你,好不好?至於王爺,他已經答應我洗心革面,他不會再做那些事了,我會看著他,守著他,不會再讓他往歧途踏上半步,你就當幫幫我,可憐可憐我,好不好?”
白晚舟鐵著臉,面色青得像瓦,“我要是說不行,你就要從了你親愛的夫君殺了我,是不是?”
端王妃眼含淚光,“不要逼我這麼做。”
“蠢,蠢不可及!”白晚舟無奈的搖搖頭,“你以為他當真回心轉意跟你好了?只不過是再也找不到一個像你這麼蠢,這麼好控制的傻瓜了好嗎!他明明可以親手殺了我,為什麼把我留到現在,一定要你殺我才成?因為他想把你拉下水!當你手上為他沾了鮮血,你就成了他的同黨,他的爪牙,你再也沒有資格跟他談什麼安生過日子!我把話撂在這兒,你現在把我殺了,他明天就會變本加厲的孌童,你信不信?”
端王妃身子顫抖起來,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你我姐妹一場,為何逼我這樣做?”
白晚舟看著那刀,倒無甚恐懼,“你們把我不人不鬼的圈禁在這密室中這麼多天,老子早受夠了,來吧,乾脆些。”
端王妃猶豫片刻,終於舉起匕首,一步步朝白晚舟逼近,“我會好好安葬你……”
話未說完,她便沉吟一聲,旋即便倒在地上。
守在密牢門口的兩個侍衛察覺不對,連忙飛奔過來,白晚舟一揚手,不知射出什麼,兩人只覺腿間都是一刺,痛過之後,還朝著白晚舟的方向跑了兩步,卻都在最後時刻,倒在白晚舟腳邊。
白晚舟迅速撿起端王妃手上的匕首和燈籠,拔腳就往外跑。
等了這麼多天,終於讓她等到這個機會!
原來,她用意念開啟了藥箱,拿出準備已久的麻醉槍,把這主僕三人通通撂倒。
慌不擇路的跑出牢門,不料不遠處出口處還有幾個侍衛。
那幾個侍衛發現她逃脫,紛紛追了過來。
她拼命的對那幾人射了幾槍,有射中的,也有沒射中的。
從出口出去是不可能的。
這麼久以來,她並不確定這不見天日的地牢究竟在何處,就在方才,她聽到了南宮丞和裴馭來找她的聲音,她才確定,這就是端王府。
所以,只要敢出去,還是會被抓個正著。
這次再被抓,小命是肯定要嗚呼的。
所以她想都沒想,就往反方向跑去。
侍衛每日來給她送飯的時候,她趁著那點微弱的光觀察過,這個地牢綿延很深,不像是現挖出來的,倒像是前人為了避難或是什麼別的用途留下的。
洞穴深處有許多分支,跑著跑著,燈籠也掉了,鞋也掉了,也不知摸進了哪條岔道,更不知這岔道可有出路。
不管了,就這麼跑吧,比起回去屈辱的死,還不如這麼把自己跑死呢!
這麼死了,也算是為自由戰鬥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