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舟沉進浴桶中,沐浴在淡淡的香氣中,整個人頓時放鬆下來。
不知是太累還是怎麼,頭有些脹痛,便道,“楠兒在嗎?”
阿柳道,“楠兒姐姐去給您準備寢衣和床鋪了。”
白晚舟閉著眼睛,幽幽道,“我頭痛得緊,你喊她過來替我按按。”
阿柳毛遂自薦道,“奴婢也會些簡單的手法,小姐若是不嫌棄,奴婢也可效勞。”
白晚舟睜眼看她一眼,笑道,“好呀。”
阿柳便開始給她揉按兩邊太陽穴,白晚舟很驚訝,她的手法又專業又舒服,比楠兒按得只好不賴。
“你學過?”
阿柳笑道,“談不上學過,奴婢自幼便被父母賣出來,從前的東家主母有頭風,奴婢時常為她按摩,所以學了點皮毛。”
“你從前伺候過人家的呀,為什麼不做了呢?”白晚舟舒服得又閉上眼睛。
阿柳雙手略滯了滯,“奴婢犯了錯。”
“哦?”作為賣身奴婢,不出意外就是在東家幹一輩子的,被東家趕出來,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這阿柳竟然絲毫沒有隱瞞,倒勾起白晚舟的興趣,“什麼錯?”
阿柳遲疑片刻,低低道,“老爺看上奴婢,想討奴婢做通房,夫人認為是奴婢勾引了老爺,把奴婢痛打一頓,要把奴婢賜給府中馬伕。”
“啊?後來呢?”
“後來奴婢逃了出來。”阿柳說著撲通一聲跪下,眼淚滾落,“其實奴婢的賣身契還在老東家手裡,奴婢無意隱瞞,只是想要一條活路,求小姐不要趕奴婢走。”
白晚舟睜開眼,繞著垂落在胸前的溼溼長髮,定定的看著她,“白侯府沒人知道你的過去,你大可將這個秘密永遠的保持下去。”
“您和侯爺都是好人,奴婢不想帶著謊言服侍您們。”
白晚舟笑了笑,“勇氣可嘉,我知道了。不是你的錯,你不必放在心上,你若是肯說出老東家是誰,我可以派人去幫你的賣身契贖出來。”
阿柳瑟瑟發抖,“不,不,那邊老爺夫人若是抓到奴婢,會要了奴婢命的。”
白晚舟嘆口氣,“你不想說也沒事,這是你的自由。”
楠兒正好來了,接過阿柳的手,替白晚舟按起來,白晚舟便讓阿柳下去歇著了。
“小姐跟阿柳說什麼了,她怎麼像是哭過。”
白晚舟微微眯起眼睛,“有的眼淚是真,有的眼淚是演,要善於分辨。”
楠兒似懂非懂,“小姐在淮王府呆了一年多,說話越來越有深度了!”
提到淮王府,白晚舟心中莫名升起一陣煩躁,頭也痛得更厲害了。
好在楠兒知趣,手法重了許多,將那股若有似無的痛感壓了下去。
“再重些。”
楠兒沒有答話,只加大了力道。
白晚舟仰面靠在桶壁上,忽然意識到哪裡不對,睜眼一看,哪裡還有什麼楠兒,竟是南宮丞再給她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