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相出面了,給皇上施了壓,說定要為孫女討個說法,怕是沒人能保得下你大哥了。”
明明剛吃了飯,可白晚舟身上卻沒了半絲力氣和溫度,才剛剛感受到一點親情的溫暖,就要任他從指間流失了嗎?
可恨自己被困在這裡,半分力氣都使不上。
不對,出去了,她也還是沒有任何辦法。
白晚舟越想越煩,不禁把酒開啟了,她並不善飲,昨夜的酒都被裴馭自己喝了。
但今天她也想借酒澆愁。
裴馭樂得有人陪他,歡快的給白晚舟斟滿,“喝點酒好睡覺。”
白晚舟連著三杯下肚,頓時天旋地轉,哪還記得什麼白秦蒼,自己是誰都搞不明白了,但腦子裡有根弦緊繃著,讓她忘也忘不掉,起身叉腰,指著裴馭就罵,“鳥人,口蜜腹劍,兩面三刀!除了會利用人你還會做什麼!”
裴馭很無辜,“我怎麼了我?”
誰料白晚舟光罵還不滿意,竟然一個巴掌就劈了上來,“踢我,鞭我,你好大的能耐,盡會欺負女人了!白晚舟瞎了眼看上你!我瞎了眼才答應跟你到宮裡秀恩愛!等著,老子遲早踹了你包養小鮮肉去!”
門外閃過一襲黑衫,衫子濃黑如墨,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黑衫主人的眸子卻更透漆色,濃得深不見底。
在她心裡,他就是個鳥人?
還有,她說什麼?包養小鮮肉?
虧他昨夜就來給她送飯,不曾想被裴馭搶了先。
今夜按她點的選單又備了餐食,誰知剛趕到就聽她這樣怒罵自己。
他看了看手裡的食盒,再想到白日不顧身份去詔獄上下打點,胸腔有股火冉冉升起,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揚手正準備將食盒扔掉,卻又聽到那女人發出喃喃之聲。
“南宮丞欺負人,楚醉雲欺負人,淮王府也欺負人……我想回家……”
她怎麼就那麼委屈?誰欺負她了?
……
裴馭反手製住閉著眼睛亂抓亂撓的白晚舟,“拜託,你好歹是個山賊,這才喝了幾口就醉成這樣?山賊的面子都叫你丟光了!別鬧了,再鬧就要被人聽見了!”
哪知白晚舟突的睜開眼,對他嫵媚一笑。
屋內油黃的燭火打在她臉上,將她長長的睫毛映得清晰動人,窗外嬋娟玉色也鋪灑進來,替她渾身上下都鍍了一層柔美的光澤。
說絕代風華也不為過,裴馭有片刻的失神。
多年後裴馭回憶起來,也許就是那一刻,他決定忘記過去,提起勇氣好好過這一生。
下一秒,白晚舟就張開了口,嘔的一聲,對著裴馭的胸襟吐了過去。
“擦!”
有潔癖的裴馭看著滿身汙穢,幾乎崩潰,無奈酒是他自己帶來的,要怪只有怪自己腦子有泡。
忍著噁心和憤憤,裴馭終於將白晚舟摁倒在床,她也折騰累了,藉著醉意,慢慢昏睡過去。
裴馭急著回去清洗汙穢,都沒注意到門外的黑影。
他離去後,黑影緩步走了進來。
床上的人兒,嬌蠻的小臉爬上兩朵酡紅,秀麗的小鼻頭透著一股倔強。
“就這麼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