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嬤嬤望著太后那張浮著黑氣的臉,唯有嘆息。
半個時辰到,周嬤嬤推醒了白晚舟。
藥勁還在頭上,白晚舟起得很艱難,悄悄開啟藥箱看了一眼,還好,阿托品有了,蛋白乳也有了。
研了兩粒阿托品,混在牛奶之中,掰著太后的嘴餵了,又掛上了蛋白乳吊瓶。
周嬤嬤之前見過她給太后打針,見到吊瓶的時候也就還好。肅親王卻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奇怪的東西,頓時就緊張的問道,“這是什麼勞什子?”
白晚舟都被問習慣了,吊著眼皮道,“跟蛋清、牛乳差不多的東西,但是更強效,從血管輸進身體,強上加強。”
“那為何剛才不用,等到現在才用?”
白晚舟滿頭黑線,剛才不是沒有麼,“額,現在用才是最佳時機。”
肅親王不同瑞親王,於醫理不通,白晚舟這麼說,他也只好這麼信了,“那,還有危險嗎?”
“天明若是能醒過來,就脫險了。”
“也就是說,天明之前還是很危險?”肅親王的臉越發黑了。
白晚舟吞了口口水,“我會盡力!”
兩個時辰後,所有藥物血值達到巔峰的時候,太后醒了過來,一眼瞥見肅親王坐在床頭,吃了一驚,“你……怎麼會在這裡?”
肅親王細心將她被角掖好,“好好將養,其他的都不用你操心。”
周嬤嬤見太后氣色紅了回來,神智也清醒了,抹了抹眼角,“若不是肅親王把淮王妃帶進來了,這次怕是……”
太后默了默,片刻便了然,神情蕭索道,“哀家這把老骨頭,終究是擋著某些人的路了。”
肅親王冷冷道,“這種情況不可能再發生。”
太后搖搖頭,望向肅親王,“答應哀家,不要查。”
肅親王捏緊了老拳,“為何?”
太后苦笑,“頭上都頂著南宮家的牌坊,你預備去辦誰?”
肅親王怔了怔,緊抿唇瓣,眼中的火明明滅滅。
太后已然冷了眸子,“多謝你救命之恩,你我叔嫂,雖老了老了,這樣共處一室到底不合規矩,你去吧,老七媳婦在,哀家不會有事。”
肅親王踟躕片刻,終於負手離開。
白晚舟一直不敢說話,努力融入背景,見肅親王離去,才鬆了一口氣。
太后覷了白晚舟一眼,“你跟老七怎麼回事?聽說還沒圓房?”
白晚舟一口老血卡在喉頭,太后她老人家這節奏,跟不上啊!
太后撩了撩眼皮,罵道,“廢物,嫁進去都一年了,憑你這姿色,就算是殺父仇人也該哄到床上了。”
白晚舟無力的反駁道,“他這不是一成親就上戰場了嘛,算起來我們也沒打交道幾天……”
“別找藉口!一個女子,嫁入天家,安身立命的根本就是子嗣,你和老七現在也許有芥蒂,但是隻要有了共同的孩子,遲早會一條心。你的藥很好,哀家恢復大半了,今晚就給哀家滾回淮王府去,撿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必須把老七抓到你床上!”
白晚舟甚至有些懷疑穿越重生的是太后,她的開放程度明顯高於自己。
“嫁做人婦了,怎麼提起閨房之事還臉紅?出嫁前沒人教過你嗎?哦,是了,你父母早亡,大哥哪裡能教這些給小妹。阿秋,去找幾本像樣的春宮給淮王妃,再喊個教習嬤嬤好生教教她。”
周嬤嬤果然翻箱倒櫃找了一籮筐五顏六色的春宮,一股腦兒全都捧到白晚舟面前,那尺度,看得白晚舟老臉都紅了。
走出如意殿的時候,白晚舟只覺雙腳都有些虛浮,這種東西不能多看,看多了容易血虛。
讓她吃驚的是,門口排隊排等著一票人,為首的竟是晉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