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丫頭嚇得都不敢看,白晚舟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對著傷口先噴了碘伏,再噴上止痛劑,然後就用刮片開始刮那些爛肉。
比起之前徒手縫大動脈,這些並沒有難度,不一會兒,爛肉刮淨,白晚舟在傷口四周又塗了一遍碘伏,才重新換紗布包紮上。
整個過程南宮丞都沒敢開口,他不想承認自己怕打擾了她,見她洗手,才問道,“嬤嬤得救了?”
“度過兩天危險期再說。”
“那嬤嬤還有危險?”
“可以這麼說。”白晚舟面容冷靜,“聽天命盡人事吧。”
她一貫如此——作為醫者,救治病患是她的職責,但盡了全力還未能挽救患者生命,就不是她的責任了,她從不會為此自責。
楠兒心疼主子,見差不多了連忙就扶住白晚舟,“小姐,您面色不好看,額頭也一直在冒虛汗,賴嬤嬤這邊暫時沒什麼事了,您還是先回去歇著吧。”
聽了楠兒的話,南宮丞才想起白晚舟自己也是重傷,這個女人,和剛成親時真是判若兩人。
這一年來,她長進了?亦或者,從最初就因偏見誤解了她?
“你回去吧,嬤嬤這邊有人照看。”
白晚舟冷笑一聲,“你確定?”
賴嬤嬤的傷勢確實很嚴重,但她處理得非常好,就算感染,也不至於危及生命。剛才拆紗布的時候,她就發現包紮紗布的線被人動過,她有自己的一套打結方法,剛才拆的,分明不是她打的結,傷口也髒兮兮的被汙染過。
南宮丞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本王會安排專人照料賴嬤嬤。”
“那就好,她若能熬到清醒,你務必立刻派人喊我過來。”白晚舟說完,便扶著楠兒回了,她可一秒都不想和鳥人待在一起,鳥人就是鳥人,腦子只有鵪鶉蛋大,俗稱腦缺。
南宮丞見她處理完傷口跑得比兔子還快,好像避瘟神似的,倒有點不習慣了,記憶中她就是個花痴,跟狗皮膏藥似的總想貼著自己。
畢竟重傷未愈,白晚舟回到輕舟閣後,又昏昏沉沉發起了低燒,藥箱沒有給退燒藥,只能就著一杯熱茶吞了幾粒消炎藥下去,又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楠兒坐在床頭,雙手托腮,滿臉都是笑意。
白晚舟被她笑得瘮得慌,“你笑什麼?”
楠兒一骨碌站起來,“小姐您醒了,我這就去喊王爺進來。”
“王爺?”
“是啊,王爺來看您,已經在外頭等了好一會了。”楠兒說著,壓低了聲音,“小姐,您有沒有發現,王爺好像開始關心您了?”
白晚舟翻了個白眼,“有求於我罷了。”
楠兒嘟起腮幫子,“小姐,您要自信點啊!”
白晚舟不想看她那張八婆的臉,“喊他進來,沒準是賴嬤嬤醒了。”
南宮丞走進來,白晚舟言簡意賅問道,“是賴嬤嬤醒了嗎?”
南宮丞支吾一聲,“……不是。”
“那你來做什麼?”
阿朗把白晚舟為賴嬤嬤做的一切都告訴了南宮丞,將軍府裡又誤會了人家,還把人家踢得差點沒了命,作為一個有涵養的皇子,不來探望一下事主,說得過去嗎?
但驕傲如南宮丞,當然不可能承認,“沒什麼事,就是經過。”
白晚舟半起身,靠在一個迎枕上,正色道,“那我倒是有事要跟你說。”
南宮丞挑眉,“說。”
“皇后娘娘突然犯病,是有原因的。”
皇后的事,南宮丞是極上心的,“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