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現在開始,你叫娜娜,是亞洲北分部第十六中隊的一名先鋒隊員,從小無父無母,有一個死在神使手裡的姐姐……”男人為少女訴說著新的身份,拉開門走出了辦公室。
13C區的街道上,無數人哭喊著。
短短不到半個消失的一場戰鬥,幾乎將半個街區都毀了,好在並沒有什麼人員傷亡。
空巴降落在地上,漢子們急衝衝地出來,為手上的民眾治療。
王司徒和林國棟一人一根菸,看著對方拼命抽著煙的樣子,沉默不言。
他們辛辛苦苦制定的計劃,但是最後他們所要保護的那個年輕人還是死了。
林國棟轉頭,看著沒有了神光照耀的街區,在昏黃的燈光下,無數憔悴的面孔。他們中的許多人,或者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真相,甚至一輩子都沒有沒有機會碰觸到某個領域。
可是正是這群人,他們在被人輕易的引導之下,砸掉了商場,毀掉了地下世界,甚至將鄰居的大門砸開,搶奪比他們還可憐的民眾的財務和食物。
他們可憐嗎?
可憐。
他們可恨嗎?
也可恨。
就算是以他六十多年的修養,依然忍不住感到煩躁,感到憤怒,甚至是絕望。
那個年輕人冒著生命危險,辛辛苦苦的想要為他們揭開一個真相,讓他們能夠活得更長久一點,甚至是現在為此獻出了生命。
可是也正是他要保護的這群人,在幾天之前將他的名字寫在染血的旗幟上,喊著要他出來受罪。
“果凍,你說如果他還活著,看到這一幕,會後悔嗎?”王司徒目光落在遠處的一處救助站。
一名伶仃大醉的大漢粗暴地將正在接受治療的一名小女孩推倒在地,拿起藥箱裡的東西瞧了瞧,沒發現什麼值錢的東西,便丟在一邊,罵罵咧咧地走了。
“應該是會的吧?”林國棟嘆了口氣,將滿腔的沉鬱連同那煙霧一同吐盡,然後站起來,拍拍老朋友的肩膀:“走吧,死兔子。我們兩把老骨頭連個年輕人都保不住,也該退休了。”
“明天老地方見,別忘了給我帶瓶水啊。”王司徒拍拍屁股,按了按自己臉上止血的膠布。
林國棟背對著他,擺擺手。他突然覺得自己的眼睛裡有沙子,使勁揉了揉,眼淚就這麼不受控制地淌下來了。
對不起,李享。
真的對不起。
看著老友抽動的肩膀,王司徒知道這個從小就愛哭鼻子的小果凍,肯定心裡很難受。
他深吸一口氣,深深看了一眼已經變成廢墟的白色建築,深深一鞠躬。
遠處,陳紅帶著黑蛇的三位成員快速飛奔過來,看到那一片廢墟。
陳紅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跌坐在地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猛然站了起來,深深看了遠處的神殿一眼。
“格雷斯,奧古、過山風,我們走吧。”陳紅臉上的淚痕已經擦乾淨。
格雷斯愣了一下。他從來沒有見過眼前這個傾國傾城的女子這幅模樣。他就像是在黑夜裡盛開的一朵玫瑰花,嬌豔而冰涼,在風中搖曳著屬於她獨有的風采。
“你放心去吧。這個仇,我會替你報的。”陳紅心裡默唸著,帶著黑蛇的成員離開了十三區。
在離這個街區足足兩公里之外的一處小巷子裡,一個下水道的井蓋突然間動了一下,緊接著快速向旁邊移開了。
一道滿身汙泥的身影從下水道里爬了出來,那沾滿汙泥的臉都掩蓋不住那雙黑夜裡清亮到極點的眸子。
他的臉上充滿了劫後餘生的得意笑容。
“他奶奶的,還是本帥激靈。”他四仰八叉,筋疲力盡地躺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誰能想到,十分鐘之前,掉落在地下室裡的他,生生用自己的先天真氣,在地下挖了一個洞,一直挖到了下水道,然後順著下水道就這麼一路爬過來?
他豎耳傾聽,發現街道已經安靜下來,心裡想著陳紅他們幾位會不會一會找不到自己著急?
他也顧不上滿身的臭味,就這麼狂奔起來。
工業園區,沒有看到人。李享無奈嘆了口氣,給自己挑了兩件衣服,洗了個熱水澡之後,剛想說出去找找陳紅和格雷斯,突然眉頭一皺。
一個全身肌肉爆炸,穿著牛仔背心的小個子正坐在沙發上,滿臉笑意地看著他。“我就知道你小子沒這麼容易死的。”
李享直覺地判斷出,這人應該有蒙古族的血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