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謝謝!”瑞點點頭,伸手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一沓報紙。
他喝了幾口咖啡,拿起一份報紙,翻到第三頁時,他看到一張照片。
他停住,只是看著這張照片,開始沉思。
咖啡冷了,他注意到了,他放下報紙,把已經冰冷的咖啡一口喝完。
“你好,我能帶走這份報紙嗎?”瑞舉著報紙,問服務生,服務生點點頭。
回到住的酒店,瑞開啟報紙繼續看著。
忽然,他的眼淚掉下來,掉在報紙上。他看到報紙上被淚水浸溼的面積在慢慢擴大。
他根本沒去想,他怎麼會流淚,也不去想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
他參與了戰爭,卻從沒見過真正的戰爭,他只是漂浮在戰爭的上空,投下戰爭的炸彈,他甚至看不到炸彈爆炸後的場面。
有時,他沒覺得自己是個軍人,他就像是個操縱飛機的工人,他要做的工作是讓飛機起飛,按下按鈕,炸彈墜落到地面,最後,讓飛機成功降落。
他機械地重複著這樣的工作,這枯燥的工作,竟讓他有點遠離戰爭的真實。
只是,當他的戰友沒有安全駕駛著飛機回到航艦上時,當他看到這張照片時,他才知道戰爭的真實。
原來,戰爭是會帶給很多人痛苦的。
可是,知道和不知道有什麼區別?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還是一個軍人,還是一個在經歷戰爭的軍人,他還是要回到航艦上,還是要駕駛飛機,還是要投下炸彈。
“這裡的世界,就像是這洶湧的潮水,瑞,你只是這大潮裡的一朵小浪花,你只能跟著這潮水,被它使勁推送著奔向它要去的方向,你沒辦法退後,也沒辦法退出,更沒辦法逆流而行,你不得不承認你太弱小,對吧?瑞。”
這是文生特在說話。
瑞,看他一眼,嘴裡沒說什麼。
心裡卻厭惡得像剛剛吞了只臭蟲。
文生特,這個傢伙,如同鬼影般,始終讓他無法擺脫。
但,好在,戰爭總是會有結束的那天!
那天,龐大的航艦行駛在茫茫的印度洋上,他擠在擁擠的夾板上,跟所有認識和不認識的人慶賀,慶賀能活著回去,慶賀能重新回到美國。
每個人都興高采烈,包括他。
他還有另一層的開心,他想,他也許可以退役了。
想到退役,他有一種對於未來的茫然,但更多的是一種解脫後的輕鬆。
“瑞,上校讓你去他的辦公室!”
瑞整理下自己的儀容,敲下門後,推門走進麥利文上校的辦公室。
麥利文上校從他那張寬大的深褐色辦公桌後面,抬起頭。
瑞感覺他的神情中帶著點遺憾。
“瑞,我很抱歉,你的退役報告我要還給你,我這裡剛來了份調令,命令你兩天後去內華達州51區的特別基地報到。”
“為什麼?上校”瑞愣住,他的神情是震驚的,不相信的。
“我想原因應該是,你是我們第三航空艦隊裡最優秀的戰鬥機飛行員,甚至是整個海軍艦隊裡最優秀的。瑞,趕快拿著你的報告,收拾下行李吧。”
“上校,我……”瑞還想再說一句。
“你好好看一下,這份調令上印著五角大樓的標誌,瑞,這是我和你都無法違抗的。”
“我明白了,上校。”
瑞走出上校的辦公室,他的心情很複雜,難以說清,比他見過的印度洋的巨大海浪,還要複雜。
但,他明白一點,對於現在發生的事情,他只能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