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紙褪色嚴重,要不是她早有準備,估計這玩意在戰鬥中就成碳灰了。
“你看這幾個符號,”她指著信箋左上角一段詭異的蜿蜒圖案,“像不像我們在遺蹟地板上看到的那組?”
鄔凌目光一凝,似乎被什麼觸動了。
他迅速對比——刻痕的弧度、連筆的規則,還有那些近乎強迫症級別的對稱性,每一筆都藏著某種結構。
他眼神射出一絲精光,彷彿從迷霧中看見了隱約的路徑。
“不是像,而是同源。”他說,眼神像刀子,在空中劈出一道光,“這不是隨便畫的,這是某種思維圖式,標準化的。有人用它來傳遞思維——而不是單純的資訊。”
盛瑤眼睛亮了,記者的敏銳直覺在胸膛裡撲通直跳。
“前後出現三次相同的符號,位置都是左上角……這很像是新聞專用的‘署名標記’。”她迅速翻出手機,對著信拍了張照,“說不定,這封信的署名,就藏在圖案裡。”
鄔凌眼角微挑,他早就習慣了盛瑤時不時冒出的靈光:“你說的有點意思,新聞行業的思路,放在這還真有可能破局。”
兩人就地搭起個臨時小桌面,把危機當工作間,把沙丘當戰場。
盛瑤調出之前儲存的資料影象,一一比對,彷彿開啟了影象版的連連看。
而鄔凌則全神貫注地構建符號之間可能存在的邏輯鏈,像在用透明拼圖還原一副看不清的地圖。
就這麼幹了一個多小時,天光徹底暗下來,夜風捲著沙粒吹進衣領,冰冷刺骨,像是黑暗的警告。
“有門!”盛瑤忽然低呼一聲,聲音像在夜裡炸開的小型煙花,“這個符號,我們不是在伊特堡的古倉庫見過?還有這個,跟那次情報行動裡的指令編號,幾乎一模一樣!”
鄔凌仔細一看,眉頭猛地跳了一下。
“你確定?”
“比我的身份證號還能記住。”
一瞬間,一張看不見的網圖在他腦中躥出——這些符號,是某種穿插在不同情報事件中的座標,是時空錯位的資訊痕跡!
可還沒等他們更進一步地解出圖中的“話”,一巴掌打下來的卻是——停電式的卡殼。
“後面的都看不懂了。”鄔凌指著第三段,“邏輯斷了,像是……訊號被加密,而我們缺了關鍵的啟動碼。”
正在兩人一籌莫展時,盛瑤手機“叮”地震了一下。
她隨手點開,下一秒眉毛擰成了一個問號。
“匿名郵件。”她把手機遞給鄔凌,“也提到了這些符號。”
鄔凌接過來,螢幕上的一行字簡短得像一道謎語——
>&bp;“你們只看到冰山一角。真正的答案,在‘回聲之地’。”
沒有署名、沒有定位、沒有附件,只有冷冰冰的一句話,像是某人故意撒下的誘餌,又像是某雙眼睛一直在暗中注視他們。
“回聲之地……”鄔凌喃喃唸了一遍,神情莫測。
風沙突起,一片黃沙打在他臉側,粗糙的觸感像重啟了某段記憶。
他眼神一沉,默默將手機收進口袋,站起身。
盛瑤也站起,拍了拍褲腿,望著他慢慢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走吧,”她聳聳肩,聲音輕快卻藏著一絲莫名的悸動,“鷹早就在天上盯著了,我們啊,早就落進他們視線裡了。”
鄔凌沒有回應,只是盯著天邊那道發紅的雲痕,忽然冷冷吐出一句話:
“也該,見見寫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