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瑤的戰術手電筒在二戰徽章上停留了七秒,鋁合金表面的氧化層突然開始剝落。
鄔凌左手虎口的晶簇正在高頻震顫,連帶整條胳膊都泛起冰針刺骨的疼痛——這感覺就像在軍科院那次,他誤觸了正在除錯的次聲波武器。
“西南方向三公里。”他咬著戰術繃帶給自己包紮,右手指尖沿著巖壁上的鈣化物划動,“這些鐘乳石斷面有切割痕跡,應該是人工開鑿的逃生通道。”
盛瑤剛要反駁,手電筒光束掃過的地方突然浮起細密的氣泡。
兩人掛在鎖鏈上的影子被某種粘稠液體染成熒綠色,洞穴深處傳來齒輪咬合的咔噠聲。
鄔凌的軍靴在巖壁上蹬出火星,抱著盛瑤跳向對面凸起的玄武岩柱時,後背戰術服被腐蝕性液體燒出蜂窩狀孔洞。
黎明前的沙漠像塊冷卻的鋼板,兩人順著暗河漂到出口時,正撞見三輛改裝過的道奇皮卡碾過沙丘。
車斗裡蒙著黑布的金屬箱讓鄔凌瞳孔驟縮——那是三年前他在西伯利亞見過的量子加密裝置外殼。
“跟著車轍印。”盛瑤將發燙的晶體塞進防水袋,脖頸處被腐蝕液灼傷的面板已經泛起珍珠母光澤。
鄔凌捏碎兩管戰場急救用的類固醇針劑,看著女友瞳孔裡的淡金光斑如同呼吸般明滅。
他知道這種異變始於兩週前那場爆炸,當時盛瑤的攝像機錄下了不該存在的光譜頻率。
廢棄的17號觀測站像具生鏽的機械骷髏,主控室天花板的輻射警告牌還掛著九十年代的日曆。
鄔凌用匕首挑開變形的氣密門時,盛瑤突然按住他手腕:“通風管道里有東西在共振。”她耳垂上那枚偽裝成珍珠耳釘的次聲波接收器,此刻正在發出貓科動物威脅時的低頻震動。
他們剛跨過第三道氣閘,整條走廊的應急燈突然切換成血紅色。
鄔凌條件反射地甩出磁吸式EMP手雷,卻發現所有電子裝置早在二十年前就停止了工作。
盛瑤的野戰靴踩中某塊鬆動的地磚時,牆壁裡傳出老式發條玩具上弦的聲響。
“退後!”鄔凌扯著盛瑤撲向拐角的瞬間,十六根淬毒鋼針擦著他們的戰術背心釘入混凝土牆。
盛瑤的戰術平板在翻滾中摔出裂痕,螢幕上的三維建模圖突然開始自動填充——那些他們以為是隨機分佈的彈孔,正在組成瑪雅曆法的太陽齒輪圖案。
當第七個陷阱被觸發時,鄔凌的左側小腿已經纏滿滲血的繃帶。
盛瑤背靠著防爆門劇烈喘息,戰術手套的指尖在門禁鍵盤上抹出熒光粉痕跡:“密碼盤被人換成了瑪雅數字,但排列邏輯參考了圖靈機的狀態轉移表……”
話音未落,天花板突然降下帶倒刺的鐵絲網。
鄔凌用匕首卡住齒輪傳動軸時,刀刃與機械零件摩擦出的藍火照亮了通風口裡的某個符號——那是用鈾玻璃碎片拼成的眼睛圖案,瞳孔位置鑲嵌的晶體正與他傷口處的晶簇產生量子糾纏般的共振。
盛瑤突然扯開左臂繃帶,被腐蝕液灼傷的面板表面浮現出光子晶格紋路。
她將淌血的胳膊按在門禁系統上,虹膜裡的淡金光斑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這些陷阱不是要殺人……它們在引導我們重組某個密碼矩陣。”
防爆門轟然開啟的剎那,鄔凌的餘光瞥見控制檯螢幕閃過一串熟悉的程式碼——那是他三年前為迷惑北約情報部門偽造的“天基動能武器引數”,此刻卻作為某個龐大方程式的基礎變數不斷迭代。
他嚥下口腔裡的血腥味,戰術手電筒的光圈死死鎖住操作檯上那本蒙塵的《火箭發動機設計手冊》,書脊處用熒光塗料畫著的,正是盛瑤在沙漠影像裡見過的倒五芒星標誌。
鄔凌的戰術靴碾過地面積灰時,碾碎的熒光粉在黑暗中拖出蜿蜒的星軌。
他反手按住盛瑤即將觸碰到金屬檔案櫃的手背,戰術手套的纖維摩擦聲裡帶著砂礫的顆粒感:“櫃門夾層有汞柱平衡裝置。”
盛瑤耳垂的次聲波接收器發出蜂鳴,她後退半步看著男友用匕首挑開鏽蝕的合頁。
當第八枚齒輪從傳動軸脫落時,整面牆的檔案櫃突然像多米諾骨牌般翻轉,露出背後佈滿菌斑的鉛製保險門。
門鎖位置的輻射計量表還在微弱跳動,紅色指標卡在1986年的某個臨界值。
“幫我託著左下角。”鄔凌的傷口晶簇在接觸鉛門時發出玻璃碎裂的脆響,戰術背心肩帶勒進結痂的傷口。
盛瑤突然將戰術平板塞進兩人胸膛之間的空隙,螢幕裂紋裡滲出的藍光恰好照亮鎖芯內部——二十根錯位的銅製片正隨著他們的呼吸頻率輕微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