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盆暴雨如注，那密集的雨滴瘋狂地衝刷著盛瑤戰術服領口的血漬，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她緊緊地蹲在那鏽跡斑斑、散發著刺鼻鐵鏽味的儲水罐後，急促的呼吸聲在嘈雜的雨聲中若隱若現。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雨水順著戰術服的邊緣流淌而下，冰冷的觸感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她死死地盯著腕錶，看著那跳動的數字，心率從180驟降到97。
鄔凌的奈米作戰服上，淡藍色的冷凝劑正不斷滲出，發出輕微的滋滋聲。那些包裹著金屬疲勞裂紋的冰晶，在暴雨的洗禮下，折射出詭異而絢麗的稜光，如同夜空中閃爍的奇異星辰。
“七點鐘方向有兩組呼吸頻率。”盛瑤咬著戰術手套，用力扯開卡住的彈匣，發出“咔噠”一聲。子彈帶上的銀灰色物質突然像活物般攀附上9毫米***，那蠕動的樣子讓人毛骨悚然。“等等……這些彈頭……”
“別碰！”鄔凌突然伸手扯住她後頸戰術服的拉鍊，動作迅猛而果斷。軍用匕首劃破雨幕，帶起一陣尖銳的呼嘯聲，瞬間，三枚即將變形的子彈在磁暴干擾下炸成銀色霧靄，宛如綻放的銀色煙花。
那些霧珠落在生鏽的鐵板上，發出輕微的“嘶嘶”聲，立刻蝕刻出與昨夜相同的卐字元量子態紋路，彷彿是某種神秘的符文。
盛瑤感覺耳後植入的軍用級感測器開始發燙，那股溫熱的感覺順著面板蔓延開來。視網膜投影裡突然閃現出三十七種彈道預測模型，五彩的光芒在她眼前閃爍。
當她意識到這是鄔凌共享的戰術資料時，男人已經如敏捷的獵豹般，踩著坍塌的混凝土牆躍上五米高的輸氣管道，混凝土牆在他的踩踏下發出沉悶的聲響。
“掩護我七秒！”他的聲音混著磅礴的雨聲，重重地砸在鐵皮棚頂上，發出“砰砰”的聲響。作戰靴底滲出的奈米機器人正在暴雨中編織某種拓撲結構，發出細微的嗡嗡聲。
盛瑤扯下胸前那枚偽裝成紐扣的EMP發生器，對著西南方120度扇形區域連續扣動三次扳機。電磁脈衝撕裂雨簾，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剎那間，七個正在量子隱形的襲擊者輪廓在藍紫色電弧中顯形，電弧閃爍的光芒照亮了周圍的黑暗。
盛瑤終於看清那些覆蓋著克萊因瓶塗裝的機械外骨骼——和她三天前在敵方伺服器裡看到的拓撲模型完全吻合，那獨特的形狀在昏暗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神秘。
鄔凌的軍刺突然發出蜂群無人機啟動時的嗡鳴，尖銳的聲音在雨中迴盪。被暴雨打溼的黑色碎髮貼在他的額頭上，軍用級虹膜鎖正在他瞳孔裡展開十六層加密介面，那閃爍的光芒如同深邃的星空。
當第七秒的雨滴砸碎在生鏽的閥門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時，整個廢棄車間的金屬結構突然開始拓撲變形，金屬扭曲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
“抓住輸油管！”男人低吼的瞬間，盛瑤看見那些被奈米機器人侵蝕的鋼管正在量子糾纏態中重組，發出奇異的光芒，彷彿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景象。
襲擊者的鐳射切割器剛觸碰到變形的莫比烏斯環結構，整片區域的重力場突然發生45度偏轉，空氣彷彿被扭曲，發出詭異的呼嘯聲。三具機械外骨骼重重砸進汙水處理池，濺起巨大的水花，發出“撲通”的聲響。剎那間，鄔凌拽著盛瑤躍向正在坍縮的通風口，風聲在他們耳邊呼嘯而過。
盛瑤在失重狀態下摸到作戰服內袋裡的銀灰色物質樣本，那冰冷而光滑的觸感讓她的手微微顫抖。那些本該穩定的元素此刻正在形成某種四維拓撲結構的觸覺反饋，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手中流動。
“他們的核心處理器嵌在胸甲第三肋間隙！”她突然衝著暴雨中大喊，聲音被雨聲淹沒。右手食指無意識地在潮溼的牆面上畫出分形圖案，手指劃過牆面，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某個來自昨夜伺服器資料的記憶閃回讓她本能地掏出鐳射筆，對著正在量子躍遷的襲擊者投射出曼德布洛特集的某段奇異吸引子。五具機械外骨骼突然像掉進湍流的樹葉般失控旋轉，發出金屬碰撞的嘈雜聲。鄔凌抓住這0.7秒的空隙將****插進地面裂縫，匕首插入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軍用級加密演算法順著潮溼的混凝土瘋狂增殖，當那些銀灰色物質開始沿著匕首紋路逆向解析時，整個車間的量子糾纏場突然被強行摺疊進克萊因瓶模型。震耳欲聾的金屬撕裂聲中，最後兩名襲擊者被自己的外骨骼液壓系統反鎖，那巨大的聲響讓人心臟都為之顫抖。
鄔凌抹了把糊住眼睛的雨水，看見那些機械裝甲正在暴雨裡熔解成不斷變換拓撲結構的銀灰色流體，流體流動的聲音彷彿是某種神秘的咒語。
“不是實體攻擊……”盛瑤突然跪坐在生鏽的傳送帶上，戰術手套上沾滿正在蒸發的分形圖案，那蒸發的水汽帶著一絲淡淡的熱氣。“這些是量子投影的戰術推演，他們連試探都要套用四維博弈模型……”
鄔凌的瞳孔突然收縮，他抓起地上還在變形的金屬殘片按在盛瑤戰術服肩部的感測器上。當軍用級解密協議開始執行時，兩人同時看到殘片內部浮現出由奈米機器人排列成的莫爾斯電碼——那正是三天前從敵方伺服器裡消失的某段曼德布洛特引數。
暴雨突然停了。
晨光刺破雲層的瞬間，所有機械殘骸突然蒸發成銀灰色霧氣，霧氣在晨光中緩緩飄散。盛瑤看著戰術平板上的輻射值歸零，突然發現自己的袖口殘留著半枚未消散的卐字元量子印記——那分明是昨夜汙水處理池坍縮前最後0.3秒出現的拓撲結構。
“不是試探。”鄔凌突然用軍刺尖端挑起一灘正在結晶的雨水，那些分形冰晶在陽光下折射出克萊因瓶的光譜，五彩斑斕的光芒讓人目眩神迷。“他們在用我們的認知偏差構建陷阱。”
盛瑤感覺後頸的感測器突然傳來灼燒感，當她轉頭看向三百米外的變電站時，某扇破碎的玻璃窗後閃過半張戴著拓撲面具的臉。那面具上的莫比烏斯環紋路正在晨光中變換角度，與她視網膜投影裡殘留的量子符號形成完美共鳴，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牽引著它們。
鄔凌的軍用加密介面突然發出蜂鳴警報，他低頭看見軍刺柄端儲存的未知拓撲模型正在自主生成對抗性神經網路。那些由克萊因瓶結構編織的演算法，正將他三天前破解的曼德布洛特引數重新編譯成完全陌生的軍事部署模型。
盛瑤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戰術手套上的銀灰色物質正在形成持續震顫的利薩如圖形，那震顫的感覺透過手腕傳遞到她的心中。“這些引數……和我們昨夜看到的帝國徽章……”
她的話被尖銳的金屬共振聲打斷，那聲音如同利劍般穿透了她的耳膜。
兩人同時看向東側正在晨霧中若隱若現的汙水處理池，那個本該坍縮成奇點的入口處，此刻正懸浮著由暴雨凝結成的完整第四帝國徽章——由十二個巢狀的克萊因瓶構成的量子圖騰，在晨霧中散發著神秘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