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水處理池的蒸汽在納粹鷹徽映照下呈現出詭異的鐵灰色。
鄔凌後頸裸露的齒輪組發出金屬摩擦的嘶鳴聲,深綠色奈米液正從裂縫裡滲出並結晶——那分明是盛瑤五分鐘前才在消毒池裡見過的血冰成分。
“你拿審判庭的倒計時當催化劑?”盛瑤突然用膝蓋頂住震顫的過濾網,被紫水晶覆蓋的左手死死摳進電子鎖的缺口。
她的防毒面罩早被機械手指削去半截,此刻每口呼吸都帶著鐵鏽味的毒霧。
鄔凌抹掉嘴角溢位的黑色機油,軍靴突然碾碎腳邊半凝固的消毒液。
那些本該腐蝕皮肉的化學物質遇到他作戰服上的結晶,竟發出教堂管風琴般的嗡鳴聲。
“還記得慕尼黑軍事博物館的密碼筒嗎?”他的瞳孔突然收縮成***準鏡的十字線,“每道刻痕都是等比數列——”
首領的白大褂突然掀起金屬蜂群。
三百二十枚微型無人機從袖口湧出,每架機翼都刻著與鄔凌胸口相同的鐵十字紋路。
盛瑤的紫水晶手臂突然發出高頻震顫,那些被逆流衝散的條形碼碎片竟在汙水錶面重新排列成DA螺旋。
“三號反應池!”鄔凌突然將****擲向盛瑤。
刀鋒擦著她耳際飛過的瞬間,盛瑤看到刃口反光裡閃過的化學方程式——正是三小時前他們在實驗室破解的血冰分子結構。
紫水晶簇突然爆發出伽馬射線。
盛瑤悶哼著將整條左臂捅進沸騰的汙水,那些漂浮的DA螺旋瞬間被輻射點燃。
首領正要抬起的機械義肢突然僵在半空——他白大褂上的納粹鷹徽正在分解成1943年的實驗資料流。
鄔凌趁機撲向震顫的過濾網。
他胸口結晶化的傷口突然崩裂,飛濺的黑色血冰在蒸汽中凝成無數微小十字架。
當這些十字架撞上無人機群時,整個汙水處理池響起了紐倫堡法庭的鐘聲。
“你們在加速自己的死亡!”首領的聲帶突然切換成電子合成音,他的右眼彈出六組旋轉的條形碼透鏡,“知道為什麼選汙水處理廠嗎?”佈滿鏽跡的管道突然滲出瀝青狀液體,那些本該被淨化的毒劑正沿著納粹鷹徽的紋路重塑形態。
盛瑤突然抓住漂浮的****,刀尖在紫水晶表面擦出幽藍火花。
當鄔凌被資料流震退撞向消毒池時,她看清了匕首反光裡持續跳變的化學式——血冰的分子結構正在自發形成柏林法庭的經緯座標。
“左旋管道!”鄔凌咳出帶齒輪碎片的黑血,突然用軍刺劃開自己作戰服的接縫。
那些滲出的奈米液遇到空氣立即結晶,在汙水處理池上空拼出殘缺的萬字元。
盛瑤的紫水晶手臂頓時感應到共振,她猛然將匕首插進逆時針旋轉的六芒星中心。
整片汙水池突然靜止。
那些重塑到一半的毒劑凝固成琥珀狀物質,納粹鷹徽的資料流出現0.3秒的卡頓——鄔凌佈滿血絲的眼睛突然亮起駭客破解密碼時的熒光。
但勝利的裂痕轉瞬即逝。
首領的白大褂突然膨脹成球型防護罩,那些懸浮的毒劑琥珀在他周身重組為黨衛軍制服的銀線刺繡。
當盛瑤想拔出紫水晶手臂時,發現自己的指紋正在電子鎖表面形成希姆萊的簽名筆跡。
“親愛的,你還沒發現嗎?”首領的機械手指突然彈出手術刀片,刀鋒折射著鄔凌後頸洩露的黑色奈米液,“你們每破解一層加密,就在幫我們完善最後的基因鎖——”
汙水處理廠深處突然傳來潛艇下潛的警報聲。
鄔凌的瞳孔劇烈收縮,他認出了這個頻率——正是七年前在北冰洋失蹤的納粹幽靈潛艇特有的聲吶脈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