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門閉合的金屬震顫尚未消散，盛瑤的鎂光燈已經掃過整條甬道。
斑駁牆面上嵌著的軍用級光纖導管正滲出藍紫色熒光，這是三十年前蘇式地下工事獨有的自毀預警系統。
"十二點方向通風口有生物電流。"鄔凌後仰避開擦過耳際的陶瓷子彈，左手兩枚骨刺釘入混凝土裂縫。
盛瑤反手抽出戰術腰帶裡的顯影劑，暗紅液體潑灑在彈孔處，瞬間顯現出七條交錯的無色鐳射束——這分明是三天前軍科所失竊的稜鏡折射陣列。
兩人後背相抵的瞬間，頭頂突然傳來齒輪咬合的異響。
鄔凌扯開盛瑤的羊絨圍巾甩向半空，奈米銀纖維與墜落的電磁網接觸時迸發的火花，照亮了牆根處正在膨脹的有機金屬菌落。
盛瑤的相機快門聲幾乎與骨刺破空聲同步，剛顯影的相紙上，某個菌落核心竟呈現出國防部長三天前簽字批文的筆跡特徵。
"西南角第三塊地磚！"盛瑤突然屈膝滑鏟，鎂光燈管插進正在液化的地面裂縫。
鄔凌的作戰靴踏著她肩頭騰空躍起，沾滿瀝青狀物質的骨刺精準刺中天花板的消防噴淋頭。
摻雜著石墨粉的消防水幕中，七個偽裝成承重柱的脈衝發生器顯形，正在復刻老教授被吞噬前的腦電波圖譜。
敵人從通風管墜落的剎那，鄔凌扯斷盛瑤相機裡的膠捲。
浸過顯影劑的膠片帶在空氣中燃燒，形成的電磁屏障讓三個武裝分子手中的量子切割刃突然調轉方向。
盛瑤趁機抽出鋼筆式光譜儀，湛藍光束掃過敵人防彈面罩時，上面竟浮現出他們三天前在咖啡館見過的服務生虹膜紋路。
"他們在用記憶具象化武器！"盛瑤話音未落，鄔凌已經用帶血的臼齒咬開戰術背心暗袋。
老式地圖上的血跡突然開始逆流，在泛黃紙面勾勒出他們此刻所在的立體結構圖。
某個不斷變換位置的紅色標記，正與盛瑤相機裡自燃膠捲的灰燼飄落軌跡完全重合。
當第六波敵人從牆面滲出時，鄔凌突然將骨刺插入自己左肩傷口。
混著石墨烯的血液噴濺在鐳射網上，竟臨時構築出量子隧穿通道。
盛瑤會意地甩出纏滿光纖的髮帶，在通道坍縮前的0.7秒，兩人從敵人正在虛化的身體中穿牆而過。
新出現的圓形大廳裡，十七面等身鏡組成克萊因瓶結構。
鄔凌盯著鏡中某個倒流的時鐘投影，突然扯開滲著瀝青物質的作戰服前襟——他胸口的舊傷疤正在滲出與老教授實驗室相同的放射性同位素。
"西南偏南15度。"鄔凌嘶啞的指令混著血沫，盛瑤已經將鎂光燈管抵住第三面鏡子的左下角。
當鏡中浮現出他們昨夜被篡改的酒店監控畫面時，鄔凌沾血的指尖突然按在某個正在消失的門把手虛影上。
金屬撕裂聲從多維空間傳來，真實門扉顯現的瞬間，七個武裝分子的殘影卻在鏡面間開始無限複製。
鄔凌反手將盛瑤推進門內，自己卻留在正在量子化的空間裡。
他染血的****突然開始共振，頻率與三天前被銷燬的電磁炮核心部件完全相同。
當盛瑤從門縫拽回鄔凌時，他作戰褲上正在結晶化的血液，在地面拼出了下個密室的門禁密碼——那正是二十小時前神秘消失的軍事演習座標。
鄔凌染血的食指懸停在地面半寸，瀝青狀血液順著作戰服褶皺滴落。
那些正在蒸發的血跡突然折射出虹光，將天花板的克萊因瓶鏡面切割成無數菱形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