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凌趁機扯下盛瑤髮間的碳纖維髮卡，將其扭曲成麥克斯韋妖的微觀模型。
倒計時牌在歸零的剎那迸發出超新星爆炸般的白光。
盛瑤在致盲的強光中感覺鄔凌的手掌覆上自己眼瞼，他帶著槍繭的指腹擦過少女溼潤的睫毛：“該讓這些影子見識真正的……”
強光消散時，安全屋裡只剩三十六個正在汽化的金屬空殼。
鄔凌跪坐在熔燬的主控臺前，後背的血晶軌道仍在迸發著微型宇宙射線。
盛瑤顫抖的手指撫上他胸前那道貫穿傷，發現傷口深處有奈米級的克萊因瓶結構正在重組細胞。
“別碰那裡。”鄔凌抓住少女手腕的力度洩露了一絲異樣，他染血的作戰褲口袋裡突然傳出老式打火機的金屬摩擦聲，“那些液態金屬……”
盛瑤的驚呼被突如其來的地震吞沒。
她眼睜睜看著鄔凌用牙齒扯開最後一個加密裝置，裡面滾出的卻不是微型晶片，而是半塊帶著深海鏽跡的……（正文續接）
鄔凌染血的指尖捏著那半塊船錨碎片，深海鏽跡在量子粒子流中泛出詭異的磷光。
安全屋的震顫突然停止，液態金屬人像的汽化空殼發出此起彼伏的電子哀鳴。
“電磁干擾還剩三十秒視窗期！”盛瑤突然抓住鄔凌的手腕，少女的作戰靴正踩在熔燬的主控臺邊緣。
那些懸浮的星圖投影開始扭曲成莫比烏斯環的形狀，倒映在鄔凌瞳孔裡變成了不斷重組的軍事座標。
鄔凌將船錨碎片狠狠按進胸前的傷口，奈米級克萊因瓶結構突然迸發出伽馬射線。
他轉身拽過盛瑤腰間的加密裝置，用帶血的拇指在稜鏡表面畫出非歐幾何圖案：“東南角通風管第三個螺栓，敲七下摩爾斯電碼！”
液態金屬汽化的滋滋聲中，盛瑤的碳纖維髮卡突然開始自主變形。
少女貼著牆根翻滾時，瞥見自己破碎的防護服纖維正與空氣中的石墨粉塵編織成導電網路。
當第七下敲擊聲在金屬管道中迴盪，整個安全屋的照明系統突然切換成血紅色。
“就是現在！”鄔凌的後背傷口噴湧出虹色血霧，那些懸浮的克萊因瓶結構突然實體化成電磁牢籠。
五個正在重組的液態金屬人像被強行定格，它們的能量核心投射出的鐳射束在觸及血霧的剎那發生了九十度偏折。
盛瑤的耳麥突然傳出沙沙聲，她扯下變形的頸環砸向主控臺，飛濺的火花中竟浮現出指揮者的生物電訊號軌跡。
少女沾血的嘴角勾起冷笑，她從作戰褲暗袋摸出微型EMP裝置，用牙齒咬開保險栓朝著通風口擲去。
劇烈的電磁脈衝讓所有液態金屬同時沸騰。
鄔凌趁機將船錨碎片插入地面裂縫，奈米機器人順著他的血液迅速增殖，眨眼間就啃噬出一條直通地下的電子通道。
當第七個人像汽化時，盛瑤突然按住耳後植入晶片：“找到指揮者了！三點鐘方向的下水道檢修口！”
兩人在坍塌的安全屋中縱身躍下。
鄔凌的後背血晶軌道在墜落過程中自動展開成滑翔翼，盛瑤的加密裝置稜鏡折射出地下水道的全息結構圖。
腐臭的汙水裡漂浮著未完全溶解的金屬觸鬚，某種加密頻段的電磁噪音刺痛著他們的鼓膜。
“別呼吸！”鄔凌突然將盛瑤的頭按進懷裡。
汙水錶面突然凝結出鏡面般的金屬層，倒映出上方正在追殺的三個液態金屬殘骸。
他咬破舌尖將血沫彈向左側管壁，奈米機器人立即將鏽蝕的鐵板腐蝕出僅容一人透過的缺口。
盛瑤的瞳孔突然收縮。
在缺口後方佈滿青苔的混凝土牆上，她看到了國際軍事聯盟的緊急聯絡程式碼——那是鄔凌上週剛在五角大樓講座上胡扯的“虛數空間通訊法”。
少女毫不猶豫地扯開領口感測器，將潮溼的晶片貼在鄔凌滲血的鎖骨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