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面在十二架直升機的探照燈下呈現出詭異的幽藍色，螺旋槳颳起的暴風雪將盛瑤的戰術護目鏡拍得噼啪作響。
鄔凌的****在冰面上劃出第七道熒游標記時，突然被彈飛的流彈削去半截刀刃。
"他們的EMP干擾半徑至少五海里。"盛瑤用牙齒撕開急救包，將止血凝膠拍在鄔凌被彈片劃開的大腿動脈上。
她軍綠色防寒服的左肩已經被等離子灼燒出焦黑的破洞，露出裡面閃著金屬光澤的奈米纖維內襯。
鄔凌反手甩出三枚磁暴彈，爆炸產生的電離雲暫時扭曲了最近兩架直升機的紅外追蹤。"不是北約常規部隊。"他扯下戰術目鏡的殘骸，瞳孔裡倒映著那些直升機尾翼上暗紅色的三叉戟標誌，"第三艦隊特別行動組，去年在波羅的海..."
話音未落，盛瑤突然拽著他的戰術背心滾向右側。
他們原先藏身的冰柱被粒子炮熔成冒著熱氣的深坑，融化的冰水瞬間汽化成白霧。
鄔凌在翻滾中摸到冰層下某塊凸起的金屬物——那是半截蘇聯時期的聲吶浮標，鏽蝕的表面還殘留著К219核潛艇的舷號。
"七點鐘方向！"盛瑤突然用肘部猛擊他的肋下。
三枚熱追蹤導彈擦著他們頭頂掠過，在三百米外的冰架上炸出蛛網狀的裂紋。
飛濺的冰碴像霰彈般掃過兩人後背，鄔凌感覺防彈插板傳來令人牙酸的碎裂聲。
當第八架直升機降低高度準備投放突擊隊時，盛瑤突然發現那些漂浮的蘇聯浮標正在同步閃爍。
她的瞳孔在暴風雪中驟然收縮——那些莫爾斯電碼的斷點節奏，竟然與三天前實驗室爆炸時父親最後傳送的加密訊號完全吻合。
"鄔凌！
看冰層裂縫！"她突然用****刺進冰面。
匕首尖端傳來的震動讓兩人同時變色，冰層下方二十米處傳來某種機械運轉的低頻震動，像是沉睡的鋼鐵巨獸正在甦醒。
鄔凌的太陽穴突突跳動，戰術手套上的鈦合金關節突然發出蜂鳴。
這是他們潛入北極圈前植入的緊急示警裝置，說明三分鐘前投放在B2區域的聲波誘餌已經啟動。
他猛地扯開盛瑤的保暖面罩，在對方驚愕的目光中咬破自己的舌尖。
血腥味混著氟利昂的刺鼻氣息衝進鼻腔的剎那，記憶突然閃回三小時前的潛艇指揮艙。
那個被液氮凍結的量子武器控制檯，某個不斷跳動的頻率引數突然與此刻冰層下的震動產生重疊...
"抱緊我！"他突然拽著盛瑤躍向正在塌陷的冰窟。
兩人下墜的瞬間，第九架直升機發射的鐳射束將方才的位置熔成沸騰的岩漿。
急速下墜的失重感中，盛瑤的尖叫聲被呼嘯的寒風撕碎，她看見鄔凌沾著血沫的嘴角扯出熟悉的弧度——那是他每次要實施那些瘋狂計劃時的表情。
冰層裂隙在身後轟然閉合的剎那，某種帶著海水腥鏽味的金屬撞擊聲從腳下傳來。
鄔凌的後背重重砸在傾斜的鋼鐵艙壁上，戰術腰帶上的磁吸裝置自動鎖死了某個鏽跡斑斑的環形把手。
盛瑤顫抖的手指摸到艙壁某處凸起的西裡爾字母，應急燈的幽綠色光芒照亮了兩人蒼白的臉。
"這不是蘇聯潛艇..."鄔凌的指尖拂過艙壁密集的量子糾纏線圈，破損的呼吸面罩讓他的聲音像是從深海中傳來，"是美國人六十年代秘密建造的..."
突然亮起的全息投影打斷了他的低語，冰藍色的資料流在艙室內瘋狂旋轉。
盛瑤的瞳孔裡倒映出某個熟悉的武器構造圖——正是三小時前他們拼死摧毀的量子定向能裝置，此刻卻在這個沉睡了半個世紀的鋼鐵棺材裡完整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