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管道裂口噴出的白霧在月光下泛著青灰。
鄔凌的後頸突然傳來針扎般的刺痛——這是他在西伯利亞凍土訓練營留下的神經反射,每當被超過十二個槍口鎖定就會發作。
“蹲下!”盛瑤的驚呼被金屬撞擊聲撕裂。
三顆跳彈擦著鄔凌戰術背心的陶瓷板掠過,在鏽蝕的管道上擦出橙紅色火星。
他翻滾時瞥見那個小指殘缺的蒙面人正在後退,灰綠色義眼在蒸汽中明滅不定。
盛瑤的夜視鏡突然報警。
七點鐘方向,兩個蒙面人正沿著冷凝水管道的陰影包抄。
她摸到腰間微型電擊器的瞬間,鼻血又滴在防彈插板的接縫處——這是半小時前貨櫃爆炸留下的後遺症。
“西南角蒸汽閥!”鄔凌的吼聲帶著金屬共振。
盛瑤撲向鏽蝕的閥門輪盤時,兩顆子彈穿透她揚起的髮梢。
掌心被鋒利的鐵鏽割出血口,但輪盤終於轉動了十五度。
高壓蒸汽從十二個洩壓口噴湧而出,瞬間將紅外瞄準器的紅點染成模糊的光暈。
鄔凌蹬著滲水的混凝土牆翻身躍起,戰術靴精準踢中某個蒙面人的喉結——那截三厘米長的舊傷疤在蒸汽中一閃而過。
盛瑤的耳麥突然傳出電流雜音。
她看到鄔凌的磁性貼片正在貨櫃內壁閃爍,淡紫色熒光不知何時蔓延到了整個檢修通道。
當第四個蒙面人抽搐著倒下時,她終於明白那些化學粉末會干擾神經傳導——這是鄔凌在軍事科學院發表的《非對稱干擾戰》論文裡的案例。
“小心!”盛瑤的警告還是遲了半秒。
持***的蒙面人從通風管躍下,鋼製槍托重重砸在鄔凌左肩。
骨骼錯位的脆響讓她想起三年前邊境排爆訓練時剪錯的那根藍線。
鄔凌踉蹌著撞向生鏽的配電箱,右手卻順勢扯下兩截裸露的電纜。
藍白色電弧在蒸汽中炸開時,五個蒙面人的夜視儀同時爆出火花。
他吐掉嘴裡的血沫,軍靴碾碎地面積水裡的某個通訊器。
盛瑤突然發現那個小指殘缺的首領在後退。
月光照見他戰術手套上的暗褐色汙漬——那不是鐵鏽,是兩週前海軍基地洩密案現場特有的耐腐蝕潤滑油。
她剛要開口,三個蒙面人已經組成三角陣型壓上來。
鄔凌的太陽穴在突突跳動。
左肩傳來的劇痛讓他想起喀布林的地下武器市場,那個被酸液腐蝕的電路圖邊緣正是這樣的鋸齒狀。
當第七個蒙面人揮著軍刺撲來時,他突然矮身撞進對方懷裡,手肘重重擊打在橫膈膜位置。
蒸汽漸漸散去時,盛瑤看到鄔凌的作戰服右袖已被鮮血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