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根液態金屬管從巖縫中射出，卻在距離他太陽穴三厘米處突然僵直。
鄔凌嗅到空氣中飄散的凝血酶氣味——那些被他故意留在陷阱區的陳舊血跡，此刻正透過奈米機器人殘骸釋放出干擾訊號。
液態金屬管像被抽去脊椎的毒蛇般癱軟下來，在他作戰靴底碎成銀灰色粉末。
當鄔凌順著磁吸索降落到崖底時，戰術目鏡突然閃過雪片狀干擾紋。
二十米外的混凝土掩體佈滿彈孔，生鏽的鐵門把手上卻印著新鮮的鳶尾花紋章。
他摸出盛瑤藏在採訪箱夾層裡的聲波共振器，將頻率調至晶柱碎片此刻震顫的427赫茲。
鐵門應聲開啟的剎那，三枚球形監控器從門縫滾出。
鄔凌抬腳將監控器踢向左側巖壁的電磁脈衝殘留區，球形金屬外殼在電弧中爆出青煙。
他趁機閃身入內，作戰服袖口的石墨烯塗層與門禁系統擦出轉瞬即逝的藍光。
地下走廊的換氣系統突然噴出淡綠色氣體。
鄔凌扯下頸間的戰術圍巾捂住口鼻，圍巾夾層裡盛瑤準備的奈米濾芯開始工作。
他貼著牆根疾行，沾染在作戰靴底的高錳酸鹽溶液在地面拖出熒光痕跡——這是留給後續支援部隊的追蹤標記。
當第七次拐彎處的鐳射絆線割破他袖口時，鄔凌終於看見走廊盡頭的合金閘門。
門禁面板上的生物識別鎖泛著冷光，他毫不猶豫地將還在滲血的右手按上去——傷口裡的晶柱碎屑正在與鎖芯發生量子糾纏。
閘門開啟的轟鳴聲中，六個全副武裝的襲擊者從暗處撲出。
鄔凌側身躲過首輪電擊彈，順勢扯下對方戰術背心上的電磁脈衝手雷。
當藍白色電弧在走廊炸開時，他藉著電磁干擾的掩護衝進主控室，反手將盛瑤改裝過的聲波共振器卡進門軸。
追擊者的慘叫被隔絕在門外。
鄔凌的視線掃過佈滿灰塵的操控臺，突然定格在某塊閃著幽光的螢幕——盛瑤的記者證晶片正在東南角通風管裡持續傳送定位訊號。
他扯開通風管柵欄時，一枚微型攝像頭掉落在掌心，鏡頭裡殘留著盛瑤兩個小時前拍攝的軍科所外圍佈防圖。
“你以為電磁干擾能阻斷所有訊號？”鄔凌對著攝像頭冷笑，將晶柱碎片按在操控臺的資料介面。
整座建築的安防系統突然重啟，所有出口閘門開始逆向運轉，走廊裡傳來金屬變形的刺耳聲響。
當鄔凌踹開應急逃生門時，月光正照在兩百米外那棟灰色建築的外牆上。
混凝土牆面看似斑駁，但紅外透視顯示內部有十六層複合裝甲。
他摸向戰術腰帶卻抓了個空——盛瑤之前準備的鐳射切割器早被電磁脈衝燒燬了電路。
戰術目鏡突然接收到陌生頻段的震動，鄔凌耳後的面板微微發麻。
這是他們約定的三級警戒訊號，說明盛瑤已經突破記者團的包圍圈。
他迅速退到建築陰影裡，從作戰靴跟部摳出備用的石墨烯貼片——這是盛瑤上次幫他縫傷口時偷偷塞進去的。
當貼片粘上建築外牆時，十六層裝甲的接縫處突然浮現熒游標記。
鄔凌正要伸手觸碰，整面牆突然亮起蛛網般的紅色警戒線。
警報聲響起的瞬間，他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盛瑤的採訪箱重重砸在地上，箱體夾層迸射出強光。
鄔凌在致盲前的剎那看見她甩出藏在髮卡裡的訊號***，但更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正從建築內部傳來。
三十米高的合金閘門正在緩緩升起，黑色作戰靴踩踏混凝土的聲音像暴雨般逼近。
鄔凌本能地側移半步，作戰服後背的磁吸裝置將盛瑤拉進防護範圍。
他聞到她髮間殘留的咖啡味裡混著硝煙氣息，那是三小時前他們在軍科所休息室分別時沒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