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極客”昏倒在地的姿勢過於整齊,就像軍事訓練中標準的遇襲倒地動作。
“他們後頸都有皮下植入物。”盛瑤用粉底盒裡的顯微鏡頭掃描到微凸的條形碼,“和上週襲擊日本實驗室的僱傭兵同款。”
鄔凌踢開卡洛的工裝靴,鞋跟裡掉出微型衛星訊號發射器。
他抽出冷凍魚體內的液氮管,將發射器凍成零下196度的冰坨。
集裝箱外傳來集裝箱起重機啟動的轟鳴聲,二十米高的鋼鐵吊臂正朝著他們的位置傾斜。
“抓緊。”鄔凌扯開冷鏈貨櫃的偽裝層,露出內部銀灰色的磁懸浮逃生艙。
當起重機抓鉤撞破箱體的瞬間,他們順著預設的港口排汙管道衝進了鹿特丹運河。
三個月後出現在南非開普敦大學的鄔凌,名片上印著“海洋地質研究員”。
他正在演示如何用洗衣機改裝深海聲吶探測器,教室後排三個礦業公司派來的觀察員,始終沒發現投影儀支架裡嵌著南極冰層監測器的殘骸。
盛瑤扮成助教分發實驗器材時,袖口的紐扣攝像機拍下了驚人的畫面:某位學生論文裡關於海底稀土分佈的建模資料,竟與美軍第六艦隊上週機密演習的路徑高度重合。
她假裝失手打翻咖啡杯,滾燙液體精準澆滅了對方藏在鋼筆裡的訊號發射器。
“今晚有颶風。”鄔凌突然提高音量敲擊黑板,摩爾斯電碼的震動透過金屬講臺傳遍整個教室。
這是撤離暗號,十二個裝有自毀程式的行動硬碟開始在學生揹包裡發熱。
當安全屋的防彈玻璃出現蛛網狀裂痕時,鄔凌剛解開南非礦務局的內部伺服器。
加密資料流在液晶屏上呈現為暴風雪般的白噪音,他突然發現其中三組異常波動頻率,與三個月前鹿特丹港的衛星訊號發射器殘留波形完全一致。
“不是礦業集團。”鄔凌把頻譜圖疊加在世界地圖上,手指沿著大西洋中脊緩緩移動,“這些訊號基站的位置……”他的戰術腰帶突然發出刺耳的蜂鳴,皮下植入的定位晶片開始不受控地發熱。
盛瑤衝進來砸碎正在過載的伺服器主機,燃燒的電路板在防彈地板上迸出藍色火花。
煙霧報警器響起的剎那,他們看見窗外閃過六個紅點——這是狙擊步槍的鐳射瞄準器在尋找穿透防彈玻璃的微妙角度。
“走通風管道!”鄔凌撕開偽裝的牆紙露出合金暗道,掌心被隱藏的倒刺劃出三道血痕。
逃生通道里的應急燈突然全部熄滅,盛瑤項鍊裡藏的熒光劑在黑暗中照出牆面上密密麻麻的彈孔痕跡。
當兩人從汙水處理廠爬出來時,鄔凌的西裝內襯沾滿了甲烷結晶。
他望著港口停泊的液化天然氣運輸船,突然發現其中五艘船的吃水線比註冊噸位淺了二十厘米——這個誤差剛好能塞進一套軍用級聲吶干擾系統。
“你看這個。”盛瑤擦拭著被酸雨腐蝕的平板電腦,螢幕勉強顯示出他們上週截獲的航運日誌。
在數百條正常記錄裡,有個自動生成的天氣程式碼出現了本不該存在的“極光”標識。
鄔凌的瞳孔微微收縮,戰術手套的指尖在平板表面按出橢圓形的白霧。
南極科考站的氣象程式碼本被他撕碎在布魯塞爾的酒店碎紙機裡,此刻這個本該消失的密碼體系,正在南非的走私船上悄然復甦。
潮溼的海風捲著電子焚燬的焦糊味掠過碼頭,鄔凌突然按住開始震顫的左耳。
植入式通訊器裡傳來南極冰層破裂的音訊,這段來自七小時前的延時資料,卻夾雜著二十年前軍用衛星特有的通道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