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凌反手將生物識別箱釦在操作檯的凹槽裡,箱體表面凝結的冰霜立刻在鋼化檯面上洇開一灘水漬。
“關閉主動散熱系統。”鄔凌的元帥杖尖端精準地刺入控制面板的縫隙中,“三號機保留原始資料流。”
五名年輕軍官的手套同時亮起生物認證的綠光。
領頭的少校扯下防爆面罩,鼻尖幾乎貼到全息投影上:“報告!X 34波段與三年前白令海峽的異常訊號重疊率達92%!”
檔案庫的溫度驟降了七度,量子計算機組的散熱孔噴出白色冷霧。
鄔凌盯著投影裡不斷重組的聲紋圖譜,北極監聽站最後傳回的加密資料正像破冰船一樣碾碎層層偽裝——那根本不是自然電磁暴,而是某種定向能武器的測試餘波。
“取B 7區的紙質檔案。”鄔凌的戰術靴後跟磕響地面,震開暗格裡的指紋鎖,“注意1988年裝訂冊的裝訂線顏色。”
年輕中尉抽出的檔案冊突然冒出青煙,特殊油墨遇空氣自燃。
少校抄起冷凍液噴灑器的手卻在半空僵住了——封面燙金的“極地開發計劃”字樣下,赫然壓著國防部長年輕時的軍裝照。
鄔凌用元帥杖挑開灰燼,鎢鋼杖頭在焦黑的紙頁上刮出銀色軌跡:“現在知道為什麼監聽站要配備特製暖氣管了吧?”
通風管道突然傳來金屬變形的聲音,十七個監控探頭齊刷刷地轉向西北角。
鄔凌後撤半步,生物識別箱彈出的冷凍液在身前織成冰幕——三枚奈米級切割網擦著他的耳際飛過,在量子計算機外殼留下冒著熱氣的刻痕。
“敵襲!”少校的聲帶還沒完全震動,五個戰術手雷已在檔案庫的六個方位同時炸開。
在聲波干擾彈的餘震中,三個戴著光學迷彩的輪廓從天花板倒墜而下。
鄔凌扯斷勳章綬帶甩向半空,綬帶裡編織的金屬絲在強電磁場中迸發火花。
某個殺手的面部迷彩出現了0.3秒的破綻——正是軍科院三個月前開除的鐳射武器專家。
“奪中控臺!”鄔凌翻滾著撞開冷凍櫃,二十支生物樣本管在身後炸成湛藍冰霧。
少校撲在量子計算機終端機上,後背被鐳射灼出焦味仍死死按住資料介面。
盛瑤的心跳頻率突然在皮下晶片裡紊亂起來。
鄔凌分神看向通風口的剎那,某個殺手袖口彈出的陶瓷刀已刺破他左臂的作戰服。
溫熱的血珠濺在生物鋼軍徽上,竟啟用了隱藏的定位訊號。
“鄔凌!”盛瑤的喊聲混著槍響撞開軍械庫的防爆門。
她軍用相機的鏡頭蓋還冒著青煙,顯然是用微型電磁脈衝彈轟開了電子鎖。
殺手們的迷彩服在強電磁干擾下失效,露出右肩統一的章魚觸鬚紋身。
鄔凌趁機將元帥杖插入地面電纜井,整棟樓的應急照明應聲熄滅。
盛瑤相機閃光燈亮起的瞬間,他準確地扣住最後那個殺手的手腕。
生物識別箱突然發出尖嘯,解凍的冷凍液在地上匯成熒光溪流。
殺手的瞳孔驟縮,掙扎著要去按耳後植入的銷燬晶片,卻被盛瑤用相機三腳架勒住脖頸。
“活著更有價值。”鄔凌碾碎對方後槽牙裡的毒囊,戰術平板掃描過殺手鎖骨處的鐳射烙印——那是一種從未見過的複合圖騰,半截潛艇輪廓纏繞著DNA鏈狀花紋。
量子計算機群在此刻集體宕機,全息投影上最後定格的座標點,正與外交部大樓地下三層的某處通風井完美重合。
鄔凌擦去軍徽上的血漬,聽見盛瑤把微型錄音裝置塞進他染血的掌心。
“電路老化該修修了。”她扯下記者證掛繩包紮他手臂的傷口,“剛才電梯裡至少有三個攝像頭在拍我們。”
走廊傳來憲兵隊的腳步聲,鄔凌卻盯著地上漸漸凝固的熒光液體。
那些液體不知何時組成了章魚觸鬚的圖案,與殺手身上的紋身隔著三米距離遙相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