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英國廣播公司（BBC）記者舉起貼著防窺膜的平板電腦時，鄔凌突然轉身看向環形螢幕。
軍裝領章折射的光斑精準打在平板內建攝像頭上，量子計算機瞬間燒燬了儲存晶片的電路板。
“關於本國軍事理念……”鄔凌解開軍裝第二顆紐扣的動作讓盛瑤心跳漏了一拍，那道偽造的巴爾幹傷疤在鏡頭前泛著逼真的血光，“我們始終遵循三個基本原則。”他的戰術手套拂過提問席，留下六組正在自毀的量子金鑰程式碼，“透明化的防禦體系、規範化的技術應用，以及……”防彈玻璃突然映出克拉克被安保人員架走的畫面，“絕不姑息任何形式的軍事汙名化行為。”
盛瑤的採訪本掉在地上。
當她彎腰去撿時，後頸突然感受到熟悉的溫度——鄔凌的戰術靴正踩住本子裡滑落的微型竊聽器。
奈米級電流從鞋跟竄出，將那個紐扣大小的裝置熔成焦黑的金屬片。
“接下來是自由提問時間。”鄔凌的聲音突然放柔半度，這是隻有盛瑤能察覺的變化。
他的餘光掃過女孩髮絲間晃動的耳墜掃描器，確認所有攻擊源都已被量子計算機吞噬。
路透社記者舉起的右手在顫抖：“請問您如何看待國際社會對貴國人工智慧武器的擔憂？”
戰術手錶彈出六層加密的軍事研發目錄，鄔凌的瞳孔微微收縮——這是他們上週剛在保密會議上討論過的內容。
盛瑤突然咳嗽兩聲，耳墜藍光連續閃爍五次，量子計算機立即啟動反編譯程式。
“人工智慧就像各位手中的錄音筆。”鄔凌的食指敲了敲提問席的金屬檯面，二十七個錄音裝置同時彈出儲存卡，“關鍵要看握筆之人的道德準繩。”軍裝袖口滑落的鐳射指示器突然在魏記者鞋跟上燒出焦痕，“比如某些人鞋跟裡藏著的訊號***——這種技術如果用在正途，本可以預防三起空難事故。”
掌聲第三次響起時，盛瑤終於數清觀眾席上的媒體標識。
她藏在採訪本里的拇指輕輕摩挲電磁***，突然觸到鄔凌戰術腰帶殘留的體溫。
三年前巴爾幹半島的雪夜記憶湧上心頭——當時她也是這樣，在量子計算機過載冒煙時死死按住他的應急開關。
“最後一個問題留給《軍事觀察》週刊。”鄔凌解開軍裝衣領的動作讓盛瑤喉頭髮緊，那道偽造傷疤下的面板正在滲出奈米機器人偽裝的“鮮血”，“關於第六代戰機的研發進度……”
盛瑤的耳墜突然高頻震動。
當美聯社記者試圖插話時，她搶先舉起貼著防彈塗層的採訪本：“我國始終堅持技術共享原則，就像我們願意公開量子加密通訊的核心演算法……”她的指甲劃過本子邊緣，微型投影儀在空中拼出北約去年洩露的重要檔案編號，“當然，是在某些軍事集團停止衛星監控的前提下。”
離場通道的安全門自動開啟時，鄔凌戰術腰帶的金屬匣傳來三次規律震動。
這是量子計算機確認所有攻擊資料都已備份完成的訊號。
他故意落後半步，讓盛瑤的髮梢掃過自己勳章表面——那裡還殘留著克拉克微型終端傳輸時的射頻波動。
停車場穹頂的探照燈將兩人影子拉得很長。
盛瑤的耳墜掃描器突然發出蜂鳴，但這次鄔凌搶先按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戰術手套夾著一封泛著冷光的信件，郵戳上的加密紋路正在量子計算機的照射下逐漸消退。
“十分鐘前安保組在轉播車底盤發現的。”鄔凌的聲音帶著巴爾幹半島風雪般的冷冽，手套上的溫度卻透過盛瑤的面板滲入血管，“用的是三年前那批奈米級顯影劑。”
盛瑤的呼吸凝滯在看見郵戳的瞬間。
那個由北斗衛星座標組成的暗記，正是她父親在海外失蹤前使用的最後一套密碼。
當她的指尖觸到信封邊緣時，量子計算機突然發出過載警報——某種未知的加密程式正在吞噬金屬匣的儲存空間。
鄔凌軍裝口袋裡的戰術手機突然震動。
特別加密頻道的訊息提示燈瘋狂閃爍，螢幕上的六個境外IP地址正在重新啟用。
但這次，量子計算機的破解進度條卡在了99.3%的位置，就像三年前那個改變所有人命運的雪夜。
防彈玻璃穹頂外，今年的第一場雪悄然飄落。
某個加密頻段的電磁波穿透雲層，將鄔凌戰術手錶上的破解程式碼折射成詭異的光斑。
盛瑤的耳墜式掃描器突然自動對準西北方向，那裡有顆同步衛星正在調整軌道引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