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月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一個沒站穩,就這樣跪了地。他痛苦地握住了左肩,額上不停地流下了汗滴。夢如雪這才發現他的左側竟炸傷了一片,血肉模糊流血不止。
“必須得趕快處理……”夢如雪剛想轉頭去找身邊的醫藥箱,卻發現斷了帶子的箱子,已是空空蕩蕩。
她僅是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卷紗布。將紗布握在了手中,不由地流下了難過的淚水。
“我……”她低下了頭,此時的她多麼想勸夜行月離開這場考試,好好地前去治療。可是她卻又明白的很,他根本就不可能放棄這場考試,哪怕是讓他死。
因為在他心裡復仇比一切都更重要,高於他的生命,高於世界的正義與善良,也當然高過於她。
想到這裡,她的淚水便是又多上了三分,而夜行月卻是將手伸到了自己的衣服裡,從衣服裡拿出了給肖恩准備的半壺酒,顫抖著交到了夢如雪的手上。
“用這個吧,替我消個毒,隨便包紮一下就好。”
夢如雪抹了抹眼淚,接過了他遞來的半壺酒,說:“你這個人……還真是為了這個考試,連命都不要了。”
“我們不也是彼此彼此麼?你的手不也沒完全好?”
夢如雪望向了自己的手臂,手臂上還纏著紗布。雖然她之前硬是服了一顆可以暫緩疼痛的止痛藥,還特意地讓楊亦晨替自己把錯位的骨頭給扳了過來。但畢竟經歷了剛才的一番大動作,要說不疼現在不是在硬撐,那也的確是在忽悠人了。
“我的手的確是沒好,可比上你而言,卻是好上太多。”夢如雪一邊說著一邊將酒灑在了夜行月的左肩上。夜行月緊咬著牙關,全然不說一個痛字,也不發一個聲音,只是蒼白而安靜地坐在那裡。這反而讓夢如雪看了心中不是個滋味。
“我知道你能忍,可硬是這樣屏著,反而會加深你的痛苦。你在我面前不需要這樣做的,我不是你的敵人,而是你的朋友。你痛的時候,我會陪著你,拉著你的手,這樣你有我一起扛著,就不會那麼痛了。”夢如雪說著向夜行月伸出了手,而他也在停頓了幾秒後,把手伸向了夢如雪。
正當他要拉住夢如雪手的時候,泉生、楊亦晨他們卻從遠處跑了過來,夜行月猛地把手縮了回去。
夢如雪高興地朝他們揮了揮手,隨後又繼續別過頭去為夜行月包紮。
楊亦晨見著他倆平安無事,終於鬆了一口氣,可轉而又見著夢如雪如此細心的為他服務,不由地生起了嫉心來。
“小雪,你瞧瞧你,這手都沒完全好了,就這麼勞累。這包紮我也會,不如就讓我幫你吧?”楊亦晨假意地笑著,一把從夢如雪的手裡搶過了紗布,將她按到了一旁坐著,由自己為夜行月包紮。
夜行月的眉角不由地動了兩下,他明顯感覺到了來自楊亦晨的惡意,卻只是輕微地咳嗽了幾聲,故作淡定地握著鐵劍,露出了一臉雲淡風輕的表情。
泉生一揮扇子,走到了夢如雪的面前。他對她大致說了一下如今的情況和剛才所發生之事,又將千面妖姬所獻出的地圖擺在了夢如雪的面前,和她分析起了現在的情勢。
“如今這法老的眉毛、戰爭女神的手杖接連皆已經失去,剩下的也只有那沙漠中的活魚了。”
“是啊,只剩這活魚了。泉生,你覺得這活魚會在哪裡?”夢如雪看著地圖問道。
“活魚,活魚。既然是活魚,那便離不了水。可這沙漠中又上哪兒去尋找水呢?”泉生喃喃自語著在地圖上尋找,然而找了半天卻也沒找到看上去能有水的地方。
“不如,我們反向思考,先將能排除的全都排除了,那麼剩下的範圍就一定會有活魚。”
“這個方法好,可以一試。”只見泉生將手放在了地圖上,先是將楊亦晨所去過的有法老石棺的那帶,和夢如雪這組所碰到過有沙塵暴的那帶給去除了個乾淨,又將地圖上標記的為荒漠的一帶給去除了個乾淨,這樣剩下來的,便只有中心那一帶——也就是有古代建築,古代神殿的那一塊兒。
“還剩下這裡?有點意思。”泉生一拍扇子,將扇子握在了手裡,和夢如雪相視一笑。
這一幕被看在了楊亦晨的眼裡,倒是瞬間變了番風味。他只覺他們你濃我濃,兩眼對視,含情脈脈。
他的雙眼頓時冒出了妒火,在幫夜行月打結的時候,不由地使了全力,使得夜行月的眼角不由地抽搐了兩下,臉色一時鐵青。
楊亦晨突然站了起來,硬是插到了夢如雪和泉生的中間,一手撐著頭,緊盯著夢如雪的雙眼。
“楊……楊亦晨,你這是做什麼?”夢如雪不知所以地看著眼前的楊亦晨,而他卻只是笑了笑,用著逗趣地語氣向夢如雪問道:“你是喜歡這千年老妖呢~還是喜歡這英俊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