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還能是誰呢?除了皇后誰又有那個本事和她們姐妹鬥!祥妃因著身孕投鼠忌器,柔妃素來爭的不是皇寵,也就不會和寵妃過不去。
皇后動動手指頭就能提攜她們姐妹,再眨一眨眼皮又能把她們打進泥土裡。皇后走的每一步都有其價值,也得到了可觀的利益,然而對於楚華歆來說這每一步卻並非是她所喜歡的,但她只能接受。
現在的她就算因為此事記恨皇后,她又能怎麼辦?和皇后作對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好處和意義,她是瘋了傻了才會那麼幹。她是個腦子正常且自以為挺聰明的人,她知道現在該走哪一步——她該做的就是繼續和祥妃鬥、和新寵林氏白氏幾個鬥,如此她才能分得更多的皇寵。
當初華裳被皇后舉薦的時候她就知道,皇后給的便宜都不是白得的。楚華歆感覺到一陣疲乏的無力感,為什麼會這麼難?自己這三年來費了這麼多的心血,爭寵、爭位分,在皇后眼裡恐怕只是個上不得檯面的笑話吧。
楚華歆想著想著就想起了三年前的往事——那時候她剛進宮,楚家嫡長女的出身,父親是兩軍總督,端的是一身驕傲。那時候,祥妃剛剛因著產下帝姬而晉封二品的昭媛,卻已經風頭無二,人也開始變得不安分,竟然在長信宮裡當眾頂撞皇后。終於在一次晚宴之後,皇后將自己留了下來……
現在想想,自己當初是不是做錯了?如果別那麼驕傲,就像白氏一樣答應了皇后的拉攏,自己如今的路也不會這麼難走吧。
罷了,罷了。她就是瞧不上白采薇那副搖尾巴的下賤模樣,哪裡有一點點世家大族的氣度和儀態!再則,真要靠著棵大樹來乘涼過的就是仰人鼻息的日子,處處受人鉗制,也不知哪一天就要被主子給犧牲掉!
這時候,一直站在皇后身側的白采薇終於開口了:“咱們姐妹們也別瞧著修容娘娘的鐲子眼熱。要我說,是修容娘娘昨晚上的琵琶彈得好,皇上在路上聽了就挪不動步子。修容娘娘多麼會取悅君王,我等都及不上,皇上賞賜修容娘娘不也是應該的麼?”一壁說著一壁漫不經心地搖著團扇:“昨晚上那是個什麼曲子來著?聽著像是‘灩歌行’,嬪妾於琴藝只是粗通皮毛也不怎麼懂得……”
灩歌行!林媛覺得這曲子光聽名字就很勁爆!
果然旁邊的嬪妃都是一副“你懂的”的表情。哦呵呵呵,大家都是經人事的女人,誰不明白這些啊!
白秀薇從昨晚上起就是憋著氣的,御前傳話的小內監已經去支會她讓她“恭候聖駕”,結果等了半宿不見人影。第二天起來才知道皇上半路拐了個彎,去了韻修容那裡!
後宮裡存在一個皇帝和N個女人,陰陽不調,僧多粥少。為了這僅有的一塊肥肉搶來搶去的日子……真TM鬧心啊!楚華歆是瞧不起白秀薇一副狗腿的模樣,哪知白秀薇更瞧不起楚華歆取悅男人的狐媚姿態!大晚上地在宮裡彈豔曲爭寵,這叫什麼?這叫做無節操無下限!貴族女子高尚的德行操守都被她丟得一乾二淨了!
正在嬪妃們熱情高漲地對此事展開八卦時,大殿門口傳來一聲尖細的嗓門:“祥妃娘娘到——”
屋子裡霎時鴉雀無聲,皇后的手指甲輕輕釦在座椅上,發出吭地一聲細微的聲響。
如果林媛沒有記錯的話,祥妃自從懷孕起就“自覺”地免了晨省這檔子事,今日是刮的什麼風能把這尊大佛吹來?
只見我們高貴冷豔睥睨眾生的祥妃娘娘邁著她那嫵媚的姍姍蓮步走進了屋。她朝著皇后盈盈地福下一禮,身段雖不能再稱之為婀娜纖細卻仍舊看起來儀態萬千。皇后忙擺手止住她道:“你是有身子的人,不是早就免了你的禮麼。快些坐下吧。”
祥妃順勢起身,旁側立即有宮女上來扶著至柔妃對面坐了。她今日的氣色很不錯,微微抬頭與皇后笑道:“臣妾這些日子越發地怠懶了,許久不來見一見皇后娘娘,臣妾心裡還真有些不安,想著今日要來請一次安才好。皇后娘娘對臣妾一貫寬厚,臣妾感激娘娘,在禮數上自然也不敢輕率了。”
祥妃一番話說得,表面上看起來恭恭敬敬、規規矩矩,可人家說話時那下巴都是翹起來的,眼神裡還帶著絲絲縷縷的傲氣。至於那話裡的意思,林媛在旁邊聽著是怎麼聽怎麼不對頭,什麼這些日子越發地怠懶……感情只要你懶了就可以把皇后當空氣,請不請安都是你說了算的?
“你能好生養胎,給咱們皇室生出一個健康的孩子來就是對本宮最大的禮數了。”皇后面上的笑意很是真誠懇切。
柔妃道:“臣妾瞧著祥妃妹妹氣色這樣好,想來腹中的龍胎是很安穩的。妹妹是有福氣的人,等幾個月孩子落地後給琰兒作伴就再好不過了。”
琰是皇長子的名字。祥妃上官璃盯著柔妃那不再年輕美麗的容顏,淡淡地笑:“謝過姐姐吉言。”
不僅柔妃與皇后如此,旁的嬪妃也紛紛說著吉祥話,祥妃面色平緩,並不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