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她退縮不要緊，自己以後沒了人在前頭披荊斬棘……
&nb安如意暗暗思索著，要麼就勸一勸林媛，若勸不住她們就只能分道揚鑣了。左右她現在是得寵的玉容華，這些年靠著慧昭媛的提攜已經站穩腳跟，並不是很需要她了……
&nb不多時便到了長信宮。
&nb長信宮為了迎繼後，皇帝早早吩咐了翻修。倒也不需大動土木，只是將各處的擺設器具撤換了一番，又重修花圃和假山的景緻。上官璃大為感念皇帝的體貼，其實拓跋弘真沒費多少心——他說是按著上官璃的喜好來修的，實際不過是把原來麟趾宮邀月樓的東西搬過來罷了。
&nb這種翻修的程度，連百官都無人反駁說皇帝奢侈之類。
&nb所以如今的長信宮簡直就是邀月樓的擴張版——前院裡的石橋從青石板變成了壽山玉，飛流直下的小瀑布大了一圈，種梅樹的園子擴建成梨樹、梅樹、櫻桃、蘋果等等的花果園，芍藥和海棠花圃挪到了後殿的大院裡……
&nb林媛進入的時候觀摩身邊景緻，看著殿內的擺設，眼角微微抽搐。
&nb不知上官璃心中作何感想。
&nb彼時待客的大殿裡，眾妃竟到了大半了，且皇帝竟也在座，林媛和玉容華兩個匆匆行禮。皇帝道：“今日早朝沒什麼事，早早就下了。”又忙著和懷裡抱著的四皇子說話：“珏兒，你再說說——一千年前首倡變法的吳起究竟是野心家還是鞠躬盡瘁的臣子呢？”
&nb雖然不過三歲而已，四皇子已經在讀千字文，也開始聽母親教授史記中的故事。皇家的孩子五歲就上書房了，六皇子現在都開始認字了。
&nb皇帝專注在四皇子身上，對林媛的到來甚至沒有給予一個多餘的目光。林媛心裡暗暗沉吟著，不動聲色地與嬪妃們一處坐了，拿起案几上的乳酪吃起來。
&nb片刻之後嬪妃們都來齊了，上官皇后將三皇子從懷裡放下了，對眾人笑著道“你們今日都來得很早——其實不用這樣早的，你們看，現在都還沒到辰時呢！以後守著時間來就行！”
&nb嬪妃們連忙跪地謝恩，又行大禮拜見皇后。林媛跪下的時候眉頭微微皺著——上官璃竟然變得寬厚起來了？從前她給蕭皇后請安的時候，常常遲到早退、藉故不來，沒有半點規矩。這會子自己做了皇后，非但沒有任性刁蠻地折騰底下妃子，反倒學起了蕭皇后和靜妃的端莊大度來？
&nb稀奇啊。
&nb難道所有做了皇后的人，性格都會變得一樣麼？
&nb跪在林媛身邊的幾個婕妤已經低聲議論道：“都說上官皇后是個脾氣不好的人，很難服侍……然而現在的皇后與三年前真是大不相同了啊！”
&nb“是呢，是因為做了皇后，所以才修身養性、越發賢德了吧！”另有一人笑語：“做了皇后總會更嚴苛地要求自己了……”
&nb林媛再次抬頭時就看見上官皇后抬手撫了撫睫毛上串的金珠子，眼睛閃動，灑下一片簌簌的金光。上官皇后今日穿了寶藍色的錦緞，髮髻上卻仍舊戴著那突兀的獨樹一熾的紫金冠，不肯佩戴其餘首飾。
&nb深秋的暖日透過窗欞染到她的白皙面頰上。她小巧的唇正一張一合地回首與皇帝說笑，左側臉頰上的酒窩一會兒深一會兒淺……其實紫金冠這種獨獨為皇后打造的首飾，雖然奢華，看起來卻不免死板笨重些。林媛記得，當年蕭月宜佩戴紫金冠時都會在髮鬢處簪薔薇花，或者插白玉的步搖，來壓住那死氣沉沉的發冠……
&nb然而如今看著上官皇后，她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上容光煥發，如仙人一般……再呆板的首飾戴在她頭上都似乎染了仙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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