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實在難過,在自己一心二用的折磨下,她開始哭了起來。他絲毫沒在意,甚至都不知道她哭了。哭聲漸漸大起來,震動了她自己,也震動了他。
“唉!”他說,“這回不好。你心思不在這兒。”
原來他知道啊!於是她哭得更厲害了。
“可這是怎麼回事啊?”他說,“偶爾是會這樣的。”
“我無法愛你!”她抽泣著,突然感到心都碎了。
“沒法兒!行了,別發愁!沒有哪個王法非叫你愛我不可,該什麼樣兒就什麼樣兒吧。”
他的話絲毫沒有讓她感到安慰,她抽搭得更厲害了。
“別,別!”他說,“有時好,有時不好。這回是有點不好。”
她痛苦地哭泣著說:“我是想愛你,可就是不行,只覺得可怕。”
他笑笑。那笑,半是苦澀,半是調侃。
“沒什麼可怕的,”他說,“就算你那麼覺得,你別一驚一乍的就行。也別為不愛我發愁,千萬別難為自個兒。一籃子花生裡總有個把壞的,好的壞的都得要。”
他想起身,就站了起來,高高地站在她邊上,繫上褲子,就在她面前做這些。說起來杜萬成還知道要面子,繫褲子時還會轉過身去,可這個男人卻是那麼自信,他不知道別人是把他當小丑看的,認為他是半個粗人。
可當他離開她、默默地起身要走時,她害怕地抱住了他。
“別離開我!別生我的氣!抱著我!”她迷狂地呢喃著,根本不知所云。
不知從哪兒來的那麼大力氣抱住了他。她是要拯救自己,從內心的憤懣和抵抗中救出自己。那股內在的抵抗力是那樣強有力地控制著她!
他再次將她攬進懷中,緊緊地擁著她,她突然在他懷裡變得嬌小,變得小鳥依人起來。
沒了,那反抗不再有了,她開始在美妙的安寧中化了。她如此嬌小美好地化在他懷裡。啊,如果此時他不溫柔地待她,他就太殘酷了。
他再次橫刀立馬,令她感到奇異而恐懼,渾身再次顫抖起來。他或許要像一把利劍刺入她溫柔綻開的身子,那非要了她的命不可。於是她心裡的恐懼消退了,敢於自由放任了,毫無顧慮了。她敢她敢於讓自己全然放任,在那洪水中縱情。
她感覺自己像大海,只有波光粼粼的海浪在起伏。漸漸地她整個兒的黑暗之海都湧動起來,海水分開,翻滾而去,那成排的巨浪翻卷向遠方,不停地從她最生動的永動機處分開,翻卷開去,那是溫柔的入水中心處。
啊,簡直美妙至極!難以言說!退潮之時,她意識到了這美的全部。
只到現在,她才意識到那東西如小巧的花蕊,沉默而溫柔。她又不自覺地輕輕發出驚訝和深情的叫聲,她那顆女人心為那物件如此柔弱而驚叫,因為它剛才是那麼強大。
好可愛!”她低吟著,“這物件確實可愛!”可他不語,只是輕輕地吻她,依舊伏在她身上。她則發出幸福的呻吟,既像一件祭品,又像一個新生兒。
現在她心裡開始意識到他奇特的美。
他們是上帝的兒子與人的女兒。剎那間一股新感覺的火苗竄遍她全身。眼前這美的軀體,她以前怎麼會反感呢?生命中還有生命,那純粹、溫熱、強壯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