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過去了,我還是很想你。——穆澄
秦枂把秋辭的手機隨手放在了一旁的器械桌上,接著繼續看著穆澄,眼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我忍了這麼多年,至少覺得有一點老天還算是公平的。
可你,呵,把這一點也拿走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學表演嗎?
因為他沒有啊,
他沒有感情,還是個面癱,
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再出色也不像個人,
可你,你把情給了他。
他看你的眼神讓我的世界崩塌。
穆澄,你不要怪我。
要怪就怪你自己——愛錯了人。
不過你放心,為了讓你了無牽掛地走,禮物我還是會送到的。
你再等等,再等等。”
......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三十分。
秦枂站在老教學樓旁的陰影裡,看到秦生匆匆往這裡跑的身影,心裡竟有種莫名的失落感。他原本還想親眼看著他心死,現如今又突然失去了興趣。
“在哪兒?”
“老地方。你還有二十九分鐘。”
“什麼意思。”
“你要是在二十九分鐘內取出她的眼睛,我就讓她活下去。”
秦生不再理會他,轉身就跑進了老教學樓。
等秦生跑到最裡間的實驗室門口時,他的頭髮凌亂,鬢角浸著汗水,嘴唇微微有些發白,領口歪斜著,真是從未有過的狼狽。
他側著身體有些不穩地推開了門,目光順著向前,就見她躺在後一臺的解剖臺上。
月光灑在她白皙晶瑩的臉龐上,烏黑的長髮順著解剖臺的前端滑落到半空之中,她就靜靜地躺在那裡,像是等待著王子親吻的睡美人。
秦生一步一步,艱難地,向她靠近。他不是王子,沒法用一個吻帶給她餘生的幸福,他是惡魔派來的無情的劊子手,要將她今生的美好剝奪。
秦生來到了秋辭身旁,他的手觸碰到她的臉頰,指間開始一點點地滑動。他描著她的唇,她的鼻,然後久久地在她的雙眼徘徊。這個時候,躺著的人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微卷的睫毛輕顫著,然後在他的手下張開。
沈秋辭原以為自己被迷暈後會回到系統空間,然而卻沒有。在她沉睡的時候,穆澄所有的記憶都回來了,裡面有關於她自己的,關於秦生的,關於那不太一樣的秦生的,還有關於她死後的。在接收完這些以後,秋辭的意識就回籠了,身體卻因為藥性正起著作用,只能保持著昏睡的狀態。
那個人,在她昏睡時扶起她給她灌下“藥物”的人,在通話裡叫秦生“哥哥”的人,也是在這兩個月一直和她一起散步的人,穆澄到死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想到這裡,秋辭的眼裡晦暗不明。
“秦生?”
“我在。”
“嗯,我這是怎麼了?我好像還不能動。”
“你累了,所以我讓你躺下睡了會兒。”
秋辭似乎從他的眼底看到了掙扎,
“我的禮物呢?”
“禮物?”
“是啊,你說過,要給我看一樣東西。”
秦生的手緊緊地握著,他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可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悲傷卻觸到了秋辭的心裡。
“我...我要從你身上拿走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