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雅氏出了攬月軒的門,慢慢悠悠地走著回竹意軒,雖然只有不長的一段路,可此時的她並不急著回去。
今天的事情雖然已經達到了她預想的結果,可烏雅氏心裡還是有些沒底。
按說她妹妹得家族看重是好事,但德妃的手段和狠毒她也是見識過的,她真的很怕她妹妹還沒見到皇上就遭了德妃的毒手,雖然家族有保證,武秀寧有幫忙,可不到最後她真的難以心安。
想到這些保證和幫忙最後也不一定能保住自己的妹妹,烏雅氏不由地打了個寒顫,雙手不自覺地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將自己裹得更緊。
等回過神來,烏雅氏正想著先給孃家傳個信,沒想到抬頭就見一個小丫鬟縮著身子在竹意軒門口走來走去,隨後似察覺到她的到來,臉上露出一絲驚喜的表情,然後小步跑了過來。
“奴婢彩雲請烏雅格格安,奴婢主子請烏雅格格去坐坐。”小丫鬟彩雲模樣伶俐,只是不知道在屋外等了多久,小臉微微有些發青。
“主子。”俏君看著彩雲,低聲道:“咱們同這鈕鈷祿格格向來沒有往來,這突然過來,怕是沒什麼好事。”
“你先去回你家主子,就說我稍後就到。”烏雅氏不知道鈕鈷祿氏打著什麼主意,但是她知道武秀寧對鈕鈷祿氏的態度一向有別於人,就好像特別的厭惡!
對,就是厭惡!
明明武秀寧對後院的人的態度都一樣,不結交不親近也不算計,可對於鈕鈷祿氏,她眼裡總會不自覺地帶著一絲厭惡,甚至是仇恨,烏雅氏總覺得是自己看錯了,兩個沒有接觸的人能有什麼仇恨,但有一點她能確定,武秀寧不喜歡鈕鈷祿氏卻是真的。
為了不惹禍上身,烏雅氏派俏君走了一趟攬月軒,想聽聽武秀寧的意思,若是她不喜歡,她不去就是,反正都是格格,誰比誰差。
武秀寧見了去而復返的俏君,心裡也是一陣好笑,她還以為烏雅氏是有什麼未盡之語,沒想到竟是鈕鈷祿氏的邀約,看來烏拉那拉氏的沉寂讓這位野心極強的格格著急了,也是,若一直沒有機會,她指不定還能像上一世那樣一直蟄伏下去,直到機會來臨,但可惜的是烏拉那拉氏的拉攏和提拔給了她一次又一次的希望,即便每次都是失敗,但被撩撥的心卻不再那麼容易迴歸平靜。
“讓你家主子不要顧慮太多,不過就是個聚一聚罷了。”武秀寧笑了笑,一臉的不在意。
“奴婢明白。”俏君退出屋子時,心裡卻認定武秀寧是想讓自家主子打探一下情況,而非真心想她去。
武秀寧看著從容退下的俏君,表情有些莫明地看向一旁的瀾衣道:“她明白什麼?”
“她只是明白主子對鈕鈷祿格格不喜。”瀾衣輕聲說道。
“有這麼明顯嗎?”武秀寧問道,她一直以為自己很收斂,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不明顯,但是認真去看的話就能發現主子對鈕鈷祿格格的態度很生硬,這種生硬不同於對其他人的疏離。”瀾衣面對武秀寧的問題,選擇實話實說。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我自己一直都把情緒處理的不錯。”武秀寧對待身邊的人從來都是不錯的,對後院的女人,只要不是主動湊上來的,倒也能和平共處。
“主子,這鈕鈷祿格格可是有得罪過你?”瀾衣不知道自家主子的想法,記憶中也沒有同鈕鈷祿氏見過面,她們唯一不知情的大概就是選秀那段時間,可那個時候的鈕鈷祿氏也沒有到選秀的年紀,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宮裡,那到底是什麼時候,自家主子跟鈕鈷祿氏對上的?
“她沒有得罪過我。”她只是上輩子得寵了我,當然,武秀寧是不可能說這話的,“可能是少了幾分眼緣,又或者我天生就不喜歡她這種四處鑽營人!”
竹意軒裡,一杯熱茶下肚的烏雅氏這才感覺自己身體總算是暖和起來了,等到俏君回來,問清了武秀寧的回答後,她反而有些拿不準武秀寧的用意了。
“你們說武庶福晉這話是什麼意思?”烏雅氏雖然不至於依附武秀寧而生,但她們還算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在沒有利益衝突的情況下,她是不可能得罪或者背叛武秀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