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意軒裡,烏雅氏站在門前,目光緊緊地盯著攬月軒的方向,雙手緊握,攥成拳頭。她心裡清楚罪魁禍首不是烏雅氏,卻剋制不住自己內心的嫉妒。
今天的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就算是有齊嬤嬤在旁分析,她依舊覺得難以甘心,她作為新人本就應該享受同等的福利,更何況她身後還站著一個德妃。可事實是她打從進府就像一個擺設,從頭到尾沒人多看她一眼,就更別提寵愛了。
武秀寧倒是不愧新人之名,從進府就將機會緊緊地攥在自己手上,得起寵來更是讓號稱後院第一人的李側福晉都甘拜下風。
她一個連冒頭都做不到的新人,憑什麼跟她爭?
烏雅氏對武秀寧是羨慕嫉妒恨,而對始作俑者卻是恨到了骨子裡,畢竟沒有今天這一出的話,她指不定就如齊嬤嬤所說,得償所願了。
瞧瞧武秀寧現在這無比風光的模樣,若是因此有了身孕,更是今非昔比,而她這個同期進府的人怕是早就被爺忘到角落裡去了吧!
齊嬤嬤看著猶如柱子一般杵在門前的烏雅氏,眼神複雜,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不過她更擔心烏雅氏藉此發作,徹底惹怒四阿哥。
“格格,夜深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嬤嬤覺得我還睡得著嗎?”烏雅氏望著已經熄了燈的攬月軒,面露哀怨之色。
齊嬤嬤微微抬首,目光清冷地望向烏雅氏,低聲道:“格格若是連這點變故都接受不了,即便得寵也不會長久。想當初德妃娘娘還是貴人的時候,各種刁難,各種算計,甚至是打壓,她都一一承受了下來,甚至化磨難為動力,這才有了今日的一切。而格格不過只是被人算計帶累,便一蹶不振,如此這般,又何必要與人爭寵。”
烏雅氏聞言,雙眼漸漸失去了神采,變得沒有焦距,整個人就好像是垮了一樣,沒了精神氣。
齊嬤嬤見狀搖了搖頭,伸手扶著烏雅氏,見她沒有拒絕,便喚來俏君俏琳伺候她洗漱休息。
齊嬤嬤嘴上是這樣說,可實際上她還是給宮裡傳了訊息,不管今天這一出是烏拉那拉氏還是李氏的手筆,又或者是她們一起造成的結果,她想都應該讓德妃知道,不然就目前這種局勢,烏雅氏想翻身,怕是不容易。
當然,若是德妃想要藉此放棄烏雅氏這枚棋子,一切又另當別論。
攬月軒裡,外面的天色微微亮時,一向習慣早起的胤禛一到點就醒了,只是礙於懷中這個依舊睡得香甜的嬌人兒,便一直都沒有動。
武秀寧的睡姿對於事事講究規矩的胤禛而言,著實算不上規範,要知道當年在宮裡,他們為了練好睡覺的姿勢,那可是拿布條綁著自己入睡的。
不只是胤禛,就是後院的其他人,晚上睡覺時是什麼樣,早上起來就是什麼樣,斷斷沒有她的這樣蜷著身子偎在他懷中,甚至雙手緊抱著他的結實的手臂。
這是胤禛從未接觸過的親密姿態,而他竟不想鬆開,更甚至產生了一種淡淡的眷戀之意。
鼻間繚繞著獨屬於她的淡淡清香,不同於後院女眷身上濃郁的脂粉香,而是一種淡淡的好似水果的清香,若有似無,讓人有種上了癮的感覺。
懷裡的人兒微微動了一下,衣帶翻飛,可睡夢中的她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反而是胤禛的一雙眼睛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
換作從前,胤禛絕不會相信自己會對一個女人產生眷戀,但眼前這個嬌人兒,什麼都沒做,甚至嬌嬌氣氣的,好些規矩都不過關,他竟也由著她去了。
武秀寧正是半夢半醒的狀態,整個人都沒有防備,像一隻乖順的貓兒,等到睜開眼時,感覺到頸項邊傳來了刺刺的癢癢的感覺,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想起身,不想摟著她的人不放,甚至在他的貪婪進取下,她很快就繳械投降了。
好在胤禛今兒個不用上朝,武秀寧也不用請安,不然又羞又氣的武秀寧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乖乖地坐在位置上陪著胤禛的一起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