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嫂:“很不必謝我,從今往後,我同你兩不相欠,不復再見,便是極好!”
見她眼中決絕,墅夏忙道:“連帶阿容,亦是如此?”
潔嫂:“鐵定不似待你。”
墅夏:“阿姊終究不肯寬恕我倆!”
潔嫂:“仗著一副酷似的容貌,誆我一女侍二夫,東窗事發後,我那短命的聶兒真真成了個孽種!原以為就守著他,糊塗一世算完。可你倆的好母親生生把我們母子分離。末了,連他怎麼沒的,葬哪兒我全然不曉得。你教教我,該如何寬恕!”
墅夏不敢同她對視,只道:“阿姊當初遭難,是阿容救的你......”
潔嫂:“不錯,就是看中他為著救我沒了眼睛,我才甘心情願與他相守,求得不過傾心相守。”
墅夏:“當初,阿容為著搭救阿姊,不僅沒了眼睛,還被踢中要害,委實不能人道......”
潔嫂:“是呀,他不能人道,就能對我不厚道,讓我失了貞潔,被人唾罵,一輩子抬不起頭做人,自個兒噁心自個兒!”
墅夏:“阿姊既然深恨,又何必報償當日的救命之恩?”
潔嫂:“既然要恨,就大大方方地恨,沒了恩情掣肘,我想如何施為,也能架得住世人議論!”
墅夏見她言談中歇斯底里的怨懟,猶如琴音,雖不鏗鏘,卻能讓人心顫,到底問她:“阿姊與夏不復相見,那待阿容呢?如何,煩請阿姊說與我。”
潔嫂冷笑:“最好他死!”
墅夏不由氣怯:“阿姊,飲了這盞山茶花湯,我倆即刻就走!”
潔嫂:“很不必,聞著香,噙在嘴裡無甚滋味,棄之可棄!”
.......
龍雪山這頭,雪蓮花開,映襯著皚皚白雪,依舊憑著幽香令人輕易分辨。
異牟尋愜意,同娜梵玲說道:“做人當如此,細細分辨領會,方得真知,雖不似花團錦簇的熱鬧,卻別有一番醒脾的回味!”
尾隨的吾羅娜不禁勾起作詩的意境,唱到:
一串紅羅,三七花列,爇短檠相思情切;
青鳧白鵡,藍雀彩鸚,忍步彳亍流年誤;
其素兮,不失色演;其豔兮,不啻妖嬈。
充耳不聞之,蓀壁堂椒兮播芳;
闔目養神之,荔帷蕙幔兮建馨;
殿軒館居,澄湖照茵,蚩騎齧鐵,猩獸燦言。俯覽魚遊鱉射,仰觀鶴渡鷺揚。
滿目琳琅,【大雪素】裹,梅鹿傍交,及至烏頭交錯,臨風而立;鉤吻及室,香氣夭夭。摩智邪輾轉反側,實難入眠,索性走出丹纓殿,在懿荼宮內打轉。終不及這皚皚蒼穹,真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