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宮主:“你連自個兒都忘了,我說了你安能信服?”
茗伊覺著有理,見他沒了先前的魔怔,一副倜儻形容,並不生厭,只好乾坐著靜觀其變。
綠淼適時近前,端了一大碗公的桂圓甜湯,笑道:“宮主,妍後,請用龍眼茶。”
玉面宮主親自端了一盞與她,不忘說道:“此茶益智,甜而不膩,有滋補的效用,妍兒多喝一盞也無妨!”
經他一說,茗伊恍惚間憶起一段言語:
“......七寶羹(駝蹄羹),八珍燴,記得加幾碗米飯。這菜有駐顏之效,一會兒你多進些......”
她晃了晃頭,是有這麼個人,勸她進食,只是再也想不起旁的,復又兩眼一黑,只記得這位自稱玉郎的不停喊她,拍她的臉。
待她再次醒轉,已是人定,萬籟俱寂,殿內懸著一串串打好的珠絡,透著石青的光澤,如同螢火蟲般靈動,驅走暗夜的彷徨失措。
再看,那魅惑的妖嬈人物正在湘妃竹榻上調息,像是心有靈犀,忽地睜眼瞧她,關切道:“妍兒醒了?”
茗伊知他與自個兒守夜,不免動容:“您何故為我費心?”
玉面宮主亦道:“你是我的娘子,此心是當費的!”
許是記不得過往,被他硬氣地呵護,茗伊心生暖意,直道:“我叫妍兒?”
玉面宮主點頭:“說真切些,你叫顧妍。爾形既淑,爾服亦鮮,轉側綺靡,顧盼便妍。這是你名字的出處。”
茗伊:“我從何處來?如何與您相與的?怎就成了你未過門的娘子?家中有無骨肉血親?若您不能理清箇中原委,奴家即便只能依附在此處,也定不能與您心相連,相守一世的!”
玉面宮主笑道:“我也是在一荒山拾得你,當時你中了毒瘴,我恰巧經過,見你顏色實在美麗,心中不忍便將你帶回療治。之後,你便說要與我花開並蒂,還見了我族中的堂兄弟,便是我那些個侄兒侄女身上佩的物件悉皆出自你手,此殿的夜明珠絡也是你打的,你自己的手藝,便是沒了記憶,可手藝卻騙不了人,不信自己個兒現成鼓搗幾個就曉得了!”
他邊說邊拿了一沓絲線與她戲耍。
茗伊依言,打了個攢心梅花絡子。
玉面宮主心下得意,就等著她這手!他笑著將一塊拿金珠串了黑線的玉絡遞與她比對。
茗伊一看,上面的攢心梅花與才打好的一般,可見是自個兒經手無疑!
玉面宮主又道:“待你身子好些,我再引你往那座滿布毒瘴的茶山,也好叫你搜羅些蛛絲馬跡,看能否探尋你的身世,可好?”
茗伊見他言談間溫存倍至,想自己所想,十分盡心。不免少了幾分隔閡抗拒,多了些許親近之意。。
此番情狀,令玉面宮主稱意,端起一碗乾貝雞絲粥,直道:“這是用火石煨著的,趁熱吃幾口就該正經睡了。你身子還弱著,不能少眠,否則虧了氣血,再不能補全的。